越往北走,队伍越壮大。
快进入中洲地界时,手下已拥有六百多府军,一千三百多勋贵子弟和一支规模庞大的后勤补给车队。看上去声势浩大,说起来冠冕堂皇,全声称要护送十八殿下回京,事实上是借机保存实力,把能撤的人往北撤。
事情是自己惹出来,自然不能把人家往外推。何况有一些人是真心效忠,比如褚老将军的子侄和孙子。
封地在中洲的老贵族危机感没那么强烈,积极护送的人不是很多。秦风也受够了一路之上没完没了的迎来送往,不再派快马去前面府郡通报,大军不进城,晚上在官道边扎营休息。
今晚亲自下厨,招待几位客人和下属。
邱菡芸、紫灵和桑玉容打下手,在帐篷内外忙得团团转。
看着秦风腰系围裙,又是切又是炒的样子,下午匆匆赶到的刘伯老泪纵横,嘴里不住的说:“老奴惭愧,老奴该死,不该那么早回京,应该在周围好好找找。害殿下在深山老林转了一年,要是走不出来,老奴……老奴……”
“刘伯,不许再老奴老奴的,您是我长辈,再说我生气啊。”
“殿下……”
“这儿呛,一会儿又要咳嗽了。”
眼前这位是从小伺候他长大的宫中侍卫,不夸张地说他们之间关系比亲人还亲,邱菡芸对老人表现出极大敬意,从秦风手中抢过菜刀,掀开帘子催促道:“殿下,这几个菜我会做,您陪刘伯出去透透气。”
“没问题?”
“没问题,真会做。”
秦风陪刘伯一起回到大帐,一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修士起身相迎,陪坐在修士身边的褚振武急忙介绍道:“殿下,这位就是胜卿山胜前辈,属下去极西之地便是胜前辈一路护送的。”
从进入营寨到现在,胜卿山一直感觉有什么人在暗中监视,可是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出来。这种感觉令人毛骨悚然,难道就是十八皇子在信中所提及的那位高人?
他不敢也不会倚老卖老,微笑着拱手道:“卿山见过殿下。”
胜卿山比褚老将军更有名,简直是一个传奇。
原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边军什长,机缘巧合继承到一个散修的衣钵,没拜入任何宗门,没人给他提供灵石丹药之类的东西,就这么在乱石关一边服役一边修炼,竟奇迹般突破练气境。
死在他剑下的蛮族祭祀萨满超过一百个,被誉为大秦边军第一高手!
后来边关没那么吃紧,随褚老将军一起告老还乡,回南洲帮着照顾那些被修炼家族打压的老贵族,一直被依附于青云宗的新贵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没成家,无儿无女,婉拒了朝廷的封赏,深受朝廷尤其边军将士拥戴。
他曾打算收几个弟子或指点老贵族子弟修炼,青云宗认为其威胁太大,又不能对这样的人族英雄贸然出手,便私下警告他打消这个念头。于是他成了保镖,专门护送有修炼资质的勋贵子弟去极西之地拜师。
“原来是胜前辈,十八如雷贯耳。”秦风躬身回礼。
胜卿山不是朝廷请来的,也不是褚老将军动员来的,而是看到信之后自己想来的,与大多边军将士一样,他不喜欢绕圈子,直言不讳地问:“距京城尚有九百多里,殿下需不需要卿山护送一程?”
他与车梁属于同一种人,跟他用不着客气。
秦风反问道:“前辈有没有其它要紧事?”
“暂时没有。”
“既然前辈有时间,那十八便劳驾前辈相送一程。”
“好。”
有一位练气八重修士护送,接下来的行程会更安全,刘伯高兴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帮秦风道谢。
饭菜好了,邱菡芸、紫灵和桑玉容流水似地往大帐里端,秦风招呼众人坐下,感觉好像少点什么,抬头问:“阿梁和徐黛呢,他们怎么不过来吃饭。”
邱菡芸连忙道:“阿梁在修炼,徐姑娘见他不需要人照顾,就去后面陪夏青霜了。”
“青云宗那帮人还跟着?”
“一直跟着,只是不敢靠近。”
“那就让她们跟吧,看到京城她们怎么办。”
秦风一边招呼胜卿山和刘伯吃菜,一边接着道:“菡芸,去叫一下阿梁。修炼重要,吃饭一样重要。要是像他这样,修炼到炼神境又如何?活四百年,三百九十年在闭关修炼,有什么意思,那叫生存,不叫生活。”
幸好殿下不是车梁,不然多没意思啊,邱菡芸嫣然一笑道:“好的。”
胜卿山若有所思,褚振武欲言又止。
秦风岂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理直气壮地说:“世人都想长生,但逆天理、灭人欲、绝人伦、断五觉,阻视听,不知寒暑,不闻香臭,不辨是非,无家国之念,无亲情之观,无甜酸苦辣,无喜忧哀乐的长生本王不要。”
那些宗门修士虽然活得长,但算下来又真正活过几年,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褚振武似有所悟,不再认为他是在偷懒,不再认为他浪费了一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体质。紫灵却认为他是在找借口,毫不给面子地说:“十八,问题是你不要,别人要!”
“所以修炼对他们来说是长生,对我们来说是牺牲。牺牲那么多时间,牺牲本应该多姿多彩的生活,就为了对付他们那帮妖人。”
秦风顿了顿,又补充道:“就像胜前辈,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这个世界上没那些仙人和什么祭祀萨满,相信胜前辈定会选择另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