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着春暖花开办喜事的可不是荣华公主府一家,比起荣华公主府略微有些尴尬冷清的场面,程府迎亲的队伍和威远侯送嫁的队伍可说是十里红妆连绵不绝。
说起程府,最出名的不是官居四品的礼部侍郎程大爷,也不是外放为一府知府的程三爷,更不是广开书院清名远播的程二爷;而是程家大爷膝下一双出类拔萃的子女。
程志恒是程大爷嫡出幼子,今年十八,生得面如冠玉、风度翩翩,难得是文采斐然、惊才绝艳,十四岁时的一首诗作扬名京城,就连当今圣上读后也赞了句少年英才,足见未来成就非凡。
程莲心是程大爷嫡出yòu_nǚ,今年十六,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关键是这兄妹二人从来不恃才傲物,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和谁都能够谈笑风声;小小年纪便成为京城家长教育年轻一辈的楷模。
和程府结亲的威远侯府也不简单,当年先皇刚刚登基外忧内患,多亏了老侯爷带兵驻守边关二十载才稳住了朝内局势;可惜老侯爷在边关旧伤复发早早逝去。接替老侯爷的是荆家长子荆华庭,承袭了爵位后依然驻守边关,可惜他的运气显然不好,没几年便被突厥刺客暗杀,死在了任上。荆华庭只有一个女儿,爵位自然落到了荆家次子荆华台的头上。
和父兄不同,荆华台不是练武的料子,袭了威远侯的爵位后被恩准进兵部当差,他虽无大才,好在还有守成之能,十来年间竟然从一个小小的主事缓步稳升至兵部侍郎。
这样的两家联姻自然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皆大欢喜,为了表达各自的喜悦,先是程府的人沿街撒了一遍喜钱,接着威远侯府也抬着两筐钱沿路送喜,惹得一路上嬉笑不断、热闹不断。
踢轿门、牵新娘、拜堂、入洞房,一身新郎喜服的程志恒笑得意得志满,“无双,你是我的新娘子了!”
他低笑着用秤杆挑开了新娘头上的盖头,想象中那张明眸善睐的面孔被另外一张清美如莲的脸取代,“啊,怎么是你?”两人一同惊呼出声,不过程志恒是真的惊讶,荆霜雪的语调明显有些刻意,只不过谁也没注意到这点。
“程公子?程少奶奶?”等候在一旁准备进行下一项仪式的喜娘也被两人的反应也吓着了,不过随即便被荆霜雪的陪房妈妈在手里塞了个足金小元宝,悄声说了两句,喜娘立马喜盈盈笑道:“还请新人喝交杯酒,长长又久久!”
“我……”程志恒面露惊诧正想说话,荆霜雪已是起身一只手捂到了他唇上,眼中多了些泪意,“夫君,咱们已经拜堂成亲了。”
程志恒只觉一阵香风扑面,那只盖在唇上的手白皙细滑,偎在胸口的身影纤秾合度柔软异常,特别是她那双眼中满满的全是祈求,让他一时开不了口,唔唔了两声后,荆霜雪已是像受惊的小鸟似的放开了手,低着头连耳根、颈脖都成了粉红色,程志恒吞了吞口水,鬼使神差地回了句,“好。”
得了银钱的喜娘将剩下的仪式化繁为简,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并跟着荆霜雪的陪房妈妈一起退出了房门,守在了院门口。
“霜雪,这是怎么回事?”程志恒和荆无双从小就认识,自然也认得常常跟在荆无双身后有些内向害羞的荆霜雪,没了外人他当然要问个仔细了。
“程大哥,”荆霜雪满怀情谊地望着程志恒。这一望,缠绵悱恻诉不尽的相思爱慕之情;这一望,激动中又带着不可置信,“事已至此,我不敢再瞒着程大哥了。从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上了程大哥,听到程大哥来威远侯府提亲,我心如刀割,可我也知道程大哥和无双姐姐情投意合,我怎么能和姐姐抢程大哥呢?可是,感情这回事太难割舍了,那****豁出勇气告诉我娘,我愿和姐姐一起嫁入程家,姐姐为妻我为妾。只是我娘……”
“霜雪……”程志恒震惊地看着荆霜雪,这容貌更甚荆无双两分的美丽女子,说不出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
“程大哥,”荆霜雪再次捂住程志恒的唇,头别过了一边,“你一定会觉得我恬不知耻吧!可是我是,只要能伴在程大哥身边,什么身份地位都不重要。我娘当时也说我恬不知耻,堂堂一个威远侯嫡女怎么能做妾!我娘很快帮我定了一门亲事,知道不能嫁给程大哥,我心如死灰,便认命上了花轿。可是……可是上天却让我见到了程大哥!”
“霜雪……”程志恒只能呢喃着荆霜雪的名字,轻轻拉了她的手在掌中,“我竟然不知……”
“啊,不对!”荆霜雪再次打断程志恒的话,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无双姐姐和我同一天出嫁,我和程大哥拜了堂,那她呢?不行,我不能破坏程大哥和无双姐姐,我要去问吴妈妈我原本的夫家是谁住在哪儿?”
任谁听到这样一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如此告白心里也是飘飘然的吧,更何况程志恒本就是个温吞柔和的性子,当下更觉心如刀割,因为他竟然害得荆霜雪死心至此。当即伸手一揽,将荆霜雪搂入怀中,“霜雪莫急,这时候就是追去了又怎样,无双她……兴许已经和别人拜了堂。”想到此,程志恒还是心头刺痛,脸上变了颜色,没注意到荆霜雪见状后眼中闪过的狠戾之色。
“不行,姐,怎么会嫁给别人。对!依着姐姐的性子,发觉不对后她肯定会抛下一切来寻程大哥的,我们去府外等她。”荆无双转身抱着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