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万不可乱言,若是传到主公耳中可就不好了。”吕泽面带忧虑的说道。
一旁的吕释之呵呵一笑,他说道:“兄长莫要担心,爹与我们不说,又怎会传到主公的耳中?”
“好了,谨慎一些也是好事。”吕太公微微颔首,倒也赞同吕泽的慎重,他再道:“我曾言,你妹妹若是生下男娃,我吕府家产的一半将会送于我这孙儿。今日沛公守下沛县,又奶赤帝子,日后当兴,你二人切要好好辅助沛公。”
“爹放心,妹妹日后若真生下男娃,我与释之必全力支持妹妹。”吕泽也是沉声说道,“关键是,妹妹一直不曾有孕,主公是如何而想?”
“没有我吕府的支持,主公又如何能够有今天?”吕释之略有幽怨的说道。
吕太公忽然面色阴沉的喝斥道:“放肆!以后此言绝不可再说,否则逐出吕府。”这一次吕太公是愤怒了,他最担心吕府之人以功自居,那样的话,势必会引起刘元的厌恶。
“二弟,你可知错?主公虽得我吕府一时的相助,可终究还是主公自身的胆识、谋略、仁厚过人,才能有今天这沛县的基业。”吕泽也蹙眉低声训斥。
吕释之当即低头认错,他也知自己失言了,“爹,孩儿知错了,日后定铭记爹的教诲。”
“主公如何想,我等也勿猜测了,以主公的品德,雉儿不会受到亏待。”吕太公挥了挥手,他吩咐道:“你等也都回去吧,免得遭人猜疑。”
郡守陈同兵败沛县的消息犹如这寒风一般迅速的传遍了泗水郡内,许多大族世家更是第一时间得到了这次征讨的细节。沛县能够取胜,也令他们震惊的同时而心思各异。征讨伊始,谁也不曾看好过沛县,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县城,一个小小的亭长,却能以袭扰、浇油、劫粮等等计谋,在这种巨大劣势之下,顽强的击退秦军。
刘元,这个曾经以瓷器闻名郡内的小亭长,在这次沛县征讨中,用一次几乎不可能的胜利,彻底的扭转了郡内各大世家对他的看法。泗水郡内,刘元的名声一时间盖过了所有大族。
而秦军,这个曾经的无敌之军已经不复存在的流言也是在郡内四起。伴随着秦军的兵败,泗水郡内的局势更加的混乱。郡守陈同脸面全无,郡尉逢泽也遭人诟病,郡丞和郡监平更是受到嘲讽。唯有负伤的孔易和战死的董成被郡内百姓称赞勇猛无畏。这一次兵败,泗水郡的众官,名声威望都跌入了低谷。
陈同心如寒风般冰冷,这一战终究还是败了,他心中的苦涩又能向谁诉说?刘元的谋略,沛县的军民的顽强,还有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天时地利人和他都不占据,这一战败的不冤,陈同如是想到。望着大军中将士的迷茫眼神,陈同知道在这种涣散的情况下,想要再次征讨已经不可能了。而且,郡内的局势也不允许他继续在沛县耗兵。陈同看向函谷关的方向,只希望子婴公子已经收到了他的信件。
当泗水郡都在关注这场大战的时候,会稽郡,项梁已经领兵连克三城,项家军战必胜、胜必克的威名已经在会稽人尽皆知。尤其是项羽之猛,比之大秦第一猛将蒙恬尤而过之。三城之战,项羽皆冲锋在前,每战都必斩秦军主将。
此时,项羽正在自己的大帐内与龙且和季布饮酒畅谈。龙且与项羽一同长大,对后者忠心不二,这几次大战他也是随项羽杀敌众多。至于季布,此人乃是有名的侠客,曾有人言,得千金不如得季布一诺,可见他的肝胆与重诺。
说起来,季布与项羽也是不打不相识,季布曾在吴中摆下擂台比武,而项羽正好路遇,两人一番切磋下来,皆是豪爽相交。听闻项羽领项家军反秦,季布也是前来投奔。
“来,吃酒!”项羽哈哈大笑,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季布兄弟虽入我项家军不久,但你这名声我龙且可是早有耳闻。来,季布兄弟,满饮!”龙且给自己倒满米酒,也是爽朗的说道,对于他们武人来说,酒可是少不得之物。
季布双手持杯,也是回应道:“龙且大哥谬赞,不过虚名罢了。布刚入项家军,日后还需龙且大哥指点。龙且大哥,请!”
三人正喝的痛快,项梁突然走了进来,见此,项羽三人都急忙起身行礼。“叔父有何吩咐可让人传令侄儿,您又何必亲自来此?”项羽拱手沉声说着。
项梁含笑捋胡的开口说道:“呵呵,莫非叔父打扰你饮酒了?”
“大将军说笑了。”龙且几人都是附言一笑,他们自然知道项梁是在打趣。
“叔父究竟有何事?”项羽面色一禀,又再次询问道。
项梁这时将身后一人请了出来,他对这人也是微微拱手,以示尊重。“范增先生,这便是我那侄儿项羽。”随后,项梁又对项羽吩咐道:“羽儿,还不拜见范增先生?”
项羽心中惊讶,暗道眼前的老者究竟是谁,竟会让自己的叔父如此礼待,他不由打量了一番。这范增已是发须泛白,满面皱痕,却目光炯炯,神态自若。
“嗯?”见项羽打量,项梁低声喝斥道:“羽儿,不得无礼!”
“呵呵,无碍!”范增捋胡一笑,他同样打量项羽而道:“项将军年轻,当时血气方刚!”
听到范增对自己的评价,项羽拱手回道:“项羽拜见范先生!”
“龙且、季布,拜见范先生!”龙且二人也急忙跟着行礼。
“项梁公,我项家军中有这般多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