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简单了,天启帝大笔一挥,准了众人的奏折,结果就是不得不将浙南靠海东岸,鸟不拉屎的一块地方,划出了一大片土地,作为苍南卫,同意李怀隆出任苍南卫指挥使。晏世轮封金乡千户所千户,同领卫指挥使镇抚司镇抚,宁凤晨积功升任金乡千户所副千户。
晏世轮的礼物实在称心,而且为人豪爽,漳州海防同知大人非常开心,虽然到苍南这个偏僻地方油水颇少,但是也少了海防要务,以为晏世轮偏要到那里任职,肯定是家财颇丰,乐得清闲,买官也要买的省心,遂带着晏世轮,引荐漳州知府、通判,推官等人。
在漳州留下一阵的好名声后,晏世轮一行开往泉州。沿途大肆购买生丝、绸缎,然后送给官宦人家马车,奢侈品,送烟、酒,送罐头,惹得汪才枫阵阵肉疼,大呼败家,为啥不卖?晏世轮神秘的一笑,道“放长线,钓大鱼。”因为饥饿营销的广告模式,跟汪才枫说了也不懂。
此种行为持续在北上的一路,厦门、泉州、莆田、福州,还有苍南内卫。这一路上多亏带木制悬挂和差速轮的四轮马车,有了此物,再也不用担心旅途劳顿,而且众人都是一路坐船,到了州府才下船改盛马车,一路走来,这种装饰考究,外形拉风,又舒适无比的马车,很是为晏世轮讨了好人缘。更别说随车奉送的琉璃杯、泡盛罐头、鱼肉罐头和烟叶了。最终在只剩下三架马车和不多的基隆出产后,众人来到了苍南,此时已经是天启六年九月,短短的四百多公里,愣是走了三个多月!要不是与基隆不时书信往来,又不断有听晏世轮之命押送流民回去的船只,宁凤晨还以为晏六哥为了大业牺牲了呢。此次北上,除了在福州治下出了点麻烦外,一路畅行无阻。
听闻泉州知府说,福州左近并不太平,由于南方物产稍显丰足,而且交通阡陌,导致流民越聚越多,进来已经成气候,开始有组织的冲撞各地州县官府,不得不防啊,联想到福州港距离衙门还有很远的路,这次下船,定要全副武装,带上自己所有能战之士!于是在福州港口到知府衙门这五十多公里的路上,多了这么支近两千兵丁整齐的开着道,后缀几辆富丽堂皇的四轮马车的奇怪队伍。
平野军由于前期暂未得到朝廷认可,并没有开发自己特色的装备,而是通过整之龙,在东南海防那边,买了大量的大明库存制式铠甲,头戴帽儿盔,身着火红的鸳鸯战袄,外罩锁子甲。人手一杆白蜡杆枪,每伍配西班牙铳一杆,子药20发,每甲配千里镜一只,6磅配木质双轮弗朗机一门,炮弹10发,火药两桶,辎重队50人。随行的步战队,在甲长之上,晏世轮设置了百户一职,和甲长、什长等一样,不同于大明的军衔制度,此百户一人,即统领八甲军士,五百人之多,一个百户是大规模作战时的一个标准集团作战单位,通过鼓点、哨声进行组织队列。再在百户之上,设立把总,下辖五个百户,是以一名把总,竟然领军两千有余!然此次倾基隆之力,再加上临时客串的水手船员,也只紧紧拼凑出了三个百户的兵力。此次随晏世轮回东南的,就是这算上辎重兵,不到两千人的队伍。不过大家按照鼓点排列行军,在这浙闽大地上,倒是声势浩大!
不过,这阵势虽然吓住了强盗匪徒,却没唬得住流民起义军。在队伍行到一处山坳前时,前方探马来报,西面五里间大队人马来到,携有武器,做好敌袭准备。看着探马,晏世轮想到,这是当初温镇峰提出来的,说行军时如无哨探,则如蒙目夜行般,看来需要加强军队警戒配置了。随后将头探出马车,看向远方,这一看惊的是非同小可,
用肉眼就可以看见,贼寇漫山遍野而来,队不成队,列不成列,所有的贼众都披散着头发,胡乱披着块破布,当作衣服就冲了出来。手里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大部分都是农田干活的家伙事儿,顶多在白人中能有一两个手持正规兵器的人,类似“督军”的存在。看着这种阵势,平野军上下大呼冷气,之前平野军的胜利,无外乎依着船坚炮利和配合有度,而且都是海战为主,“自己不适合步战”的这一声音,悄悄的在众人心中响起。看到自己军队队形有一丝散乱,晏世lún_dà声命令道,“宗钧杰何在?!”
通过传令兵的一阵小跑,宗钧杰飞快的迈着步子,扑倒在马车前,道“大人,小的在”
“组织好队伍阵形,这是流民,不必西夷鬼子凶恶,列阵、冲杀去吧!”
“钧杰领命!”
可能是刚才的散乱扫了宗钧杰面子,在他的指使下,几个下层军官饿虎扑食一样跑到散乱队形处,挥鞭就打,联想起训练时的苦楚,个人立时按照平日的节奏,敲击着鼓点,一点点迈向了流民队伍。而此时刚好到弗朗机射程,一次二十发炮弹的齐射打了过去,对方一片血肉模糊,在此之后,各伍中的铳手,也齐射了一轮,一片白雾后,又是死伤无数。这时,对面的流民队伍阵阵骚动,已经有人见点子扎手,开始后撤了,迎接他们的是,跟上来的枪兵队伍。
白蜡杆枪兵挥着长枪,继续向前走去,踏着令人知悉的步伐,上千人整齐划一,好像每一步都踩在流民心里,让他们阵阵胆寒,临到皆阵,在平野军整齐的,不带一丝感情的挥刺,踏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