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得到消息,去看余氏。
许长生如今的医术,在这凡人界,可以说是无人能敌,是以她见到了余氏,一眼便看出她这是徨急焦虑气怒攻心而起,并不是什么大病症,是以她并没有出手的打算,而是让人去外面请大夫进来给她开药。
再说了,许尧本身是不会医术的,她就算是开了药,余氏也未必敢吃!
让她意外的是,余氏竟然出声阻止请大夫。
余氏脸色惨白气色很差,一看就是病得不轻,却偏偏强作坚强,有气无力的说:“我没事,只是有一点儿不舒服而已,并无大碍,略作歇息就没事了,不用去找大夫了。”
“这怎么行?”赵健闻言大急。
余氏很坚持:“没什么不行的!”
许长生心思一转,便明白余氏的顾虑。
想必是家中的银钱已经非常紧缺,经不起这么折腾了,所以余氏宁可自己硬撑着,也不愿意看病吃药。
也是,以前有一个傻乎乎的许尧将嫁妆拿出来贴补家用,如今换了许长生,不说精明,就许长生那大手大脚的花法,那点儿嫁妆也不可能撑多久,更别说拿出来贴补家用了。
许长生顿时好笑,看来这一回余氏之所以病倒,倒也并不全是因着担忧自己伤害她的儿子,也有一部分是本已视为囊中之物的财富,就这么没了吧?
余氏这般心疼钱,许长生又怎么会如她所愿?
许长生当下出声:“我劝太太还是请大夫来瞧一瞧好,可别小病熬成了大病,自己平白吃了苦不说,三弟心里也不能好受不是?太太就算是不心疼自己,好歹也心疼心疼儿子,你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失去了护持?”
什么叫做失去护持?
这妖孽是在咒她死呢!
偏偏赵健心思也单纯,竟然听不出许长生话里的深意,闻言连连点头:“是啊,娘,你好歹也为儿子着想着想吧,您要是有什么事,您让儿子可怎么办才好?哥哥们回来,您又让儿子怎么向哥哥们交代?”
余氏更是心口气闷不已,许尧这妖孽诅咒她也就罢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诅咒她,真是让人心里不爽!
“胡说八道什么?”余氏没好气的瞪了赵健一眼,到底还是点头允了大夫来。
许长生嘴角轻轻一扯,换了她许长生,要想她轻易拿出嫁妆贴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倒是要看看没有了许尧的贴补,赵家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大夫很快就来了,诊断果然是跟许长生的差不多,开了药方子,许长生看一眼,也算是对症,但并非是最好的药方子,副作用不说,疗效也并不是极好,怕要吃了个五六天才能见好。
至于药钱几何,许长生倒是不很清楚,只她知晓那些药物珍贵,便也可大致判断得出,这药钱不能很贵,却也绝对不能便宜到哪里去,怕是要如一把钝刀子割在余氏心口了。
她虽然喜欢干脆利落的复仇,但对于钝刀子割肉也不反感,反正只要能看戏就行了。
许长生看过了药方,便让余氏拿钱出来抓药,余氏心疼得嘴角一抽一抽的,却到底不愿意在许长生面前失了面子,让她看笑话,更不愿意真熬出什么大毛病来,到时候小儿子失去了保护,被这妖孽给害了。
余氏咬牙拿了银钱出来,心疼的同时,又不由得忧虑起生计来。
家中收入本来就不多,又没有了儿媳的贴补,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许长生等人抓了药回来又看着余氏喝了药躺下歇息,便起身回去了,她完全没想到作为儿媳妇,她还有给婆婆侍疾的要求,当然,就算她知晓了,她也不会去伺候余氏,而余氏只怕也不敢让她去侍疾,然别人却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关键,看到许长生竟然没有像往常一般留下伺候余氏,张婶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
许长生心知余氏的病情并不要紧,因此并不放在心上,回去略作歇息之后,就去了外书房。
许尧前世一辈子都是个大门不买二门不出的旧式妇人,赵识也从来都不觉得她是个能跟他精神交流的人,两人言语交谈极少,更别说告诉她外面发生的事情了,是以对于这个新旧交替的世界,许尧了解得极少,这些俱都不足以让许长生对于这个世界做出准确的判断,而这个时期的情况,许尧更是一无所知,她唯有自己去了解,而最好的了解方式,就是赵识兄弟的来信以及他们寄回来的一些书籍了。
余氏喝了药之后,便打发赵健回去读书了,赵健也因着余氏突然的病心里感到愧疚,也下定决心要更加勤奋读书,只是到底牵挂着余氏的病情,并不能很专心,得知许长生来意,他倒是露出了笑容,一点儿都没有迟疑的拿出了赵识的书信给许长生。
赵健高兴的对许长生说:“嫂子,大哥的书信都在这里,你尽管拿回去看吧,如果有什么不明白或者看不懂的,都可以来找我。”
说着又红着脸抓抓耳朵:“我听娘说嫂子认字很有天赋,短短时日就认识了很多字,甚至还能够读书,简直是绝顶聪明了,就是当初我大哥二哥他们也没有这么厉害呢!我可比我哥他们差远了,竟然在你面前班门弄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少年十分腼腆。
许长生心里有些感叹。
此时少年心思如此单纯,谁又能想到数十年后,竟然又会变成另一幅模样呢?
时光,最是让人感叹的东西!
许长生淡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