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楚袖馆这边,
由于侯愈白这群外乡人都是寄居在汝阴县城友人的家里,距离楚袖馆是非常近的。这群人在友人的家中用过早饭后,就早早地来到了诗会现场。等他们来到现场后,却发现到场的除了一群妓子与看热闹的嫖客外再无其他之人了!
“怎么,那个叫郑雁卿的顽童到现在这个时辰还没过来?不会打探到我等江南文士的名头后,怕了不敢来了吧!”
“哈哈~!侯兄说的极是!定是那小儿听闻侯兄位列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后,心生怯懦,畏惧的不敢出头了!”
“嘿嘿~!李兄此言有理!咱们江南文士向来以文章锦绣、诗词fēng_liú著称。且侯公子又是咱们江南士林之中的佼佼者,不仅出身名门,而且文采fēng_liú,更难得生的一副好相貌。这淮阴之地虽说文风颇重,但论起底蕴哪里及得上咱们江南之地。而且,在下听说那郑雁卿小儿不过是年仅八九岁的稚子顽童,即使有些灵性,但也实在当不得神童之称!以在下之见,这淮阴妓子如此推崇与他,不过是这贫瘠之地难出文士,正巧他适逢其会,被有心之人过于夸大,而无知愚民便顺势以讹传讹将他吹嘘的厉害了罢了!”
“唉!”闻言至此,李姓书生突然长叹一声,收起刚才的玩世不恭,换上一副郑重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郑兄所言,未免有些偏薄了吧!虽说我等都是江浙之人,又与侯兄是同期的同窗好友,但也不能因此将话锋偏向自己人啊!这样一来未免会让外人认为我等做法有失公允啊!”
“噢~!”郑姓书生闻言,立即换上一副受教的模样,语气谦虚的说道:“李兄教训的是,郑某方才所言确实有些厚此薄彼了!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这就虚心受教,以后定会引以为戒,不敢再犯!”
“郑兄这是哪里的话!李某方才所言可完全没有斥责兄台的意思啊!”
“那是何解?还请李兄教我!”
见到友人满是疑惑,李姓书生赶紧煞有其事地说道:“郑兄,方才在下想说,你与那郑姓小儿可都姓郑的,说不得以前祖上还是本家兄弟。你这般的揭他老底,就不怕他向家中长辈哭诉,日后你两家万一真的纠根寻源,而恰巧你们又真是本姓亲戚,再见面可就有些尴尬了!”
众人这才明白李姓书生话中之意,顿时哭笑不得。而郑姓书生闻言后也不换颜色,仍是虚心受教状,煞有其事地说道:“兄长考虑的极是!这郑姓小儿说不得真得就是在下的本家兄弟,在下这般说他于情来说也着实不妥!”说到这,他就换上之前那副浪荡模样,接着说道:“但是,于理来说却再合适不过了!他左右不过稚子顽童罢了,能有什么手段应对侯兄的挑战?在下方才之所以那么说,正因为他可能是我本家的兄弟,为他好,这才想教他知难而退罢了,可半点没有偏向侯兄的意思啊!”
“…哈哈,郑兄果然是个仁义的厚道君子!”
“嘿嘿~!李兄哪里的话,在下不过说了些肺腑之言,当不得这般赞誉!倒是李兄,你才是正直之极的仁义君子呐!”
“哈哈~!彼此、彼此!”
………………………………………..
看着这群江南士子在自己眼前这般肆伍顾忌的谈笑风生,楚袖馆的众人都不觉有些怒不可遏,甚至一些个脾气急躁的妓子要不是被辛妈妈强势镇压之下都要过去寻这群自诩fēng_liú的读书人骂街去了。
倒不是说辛妈妈的脾气好、性子软,相反的是她在这群妓子之中才是脾气最大的那个!从小到大她都是个极其要强的人,即使当年她被人拐骗到异地流落风尘,她也从来没有真心向任何人低过头,更别说她早就对这群外地书生心存不满了。没有一言不合就上去啐他们,就算自己本性善良了!
至于为何她压住手下的姑娘上前辩驳,实在是因为她清楚在郑家兄弟未来之前这种作法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所以,她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要耐住性子,忍到郑家兄弟过来,让他们亲手替自己讨回公道,让他们亲手替自己教教向这群自诩fēng_liú的才子们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而自己现在所要做的只是~笑!只是稳住这群人罢了!而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正主过来才行!
“丽娘、依竹,你们去给这群大爷们添些茶水,告诉他们,郑家公子正在来的路上马上就到,让他们暂且稍安勿躁等上一会!”辛妈妈吊着脸色淡声淡语地向她手下性子最软的两个姑娘交代了一番,然后转身离去,想要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而得了吩咐的两个姑娘,应了一声后,就赶紧离去着手办理馆主给自己的交代了。
不知过了多久,
侯愈白那桌人的茶水不知凉了多少次;而丽娘、依竹反正只是为了完成馆主的交代一添再添;就连天上的太阳也慢慢横挂到了正中,清凉如水的清晨也渐渐地像是被太阳煮沸了一般,变得热烈了起来。
侯愈白不记得是多少次派人过去与楚袖馆的馆主询问了,“辛馆主,我家公子与他的诸多友人都等了一早上了,郑家小儿到底来不来了?这让一大帮子人在这空着肚子等他们过来,他倒是怪好意思的!”
“哦~!”听到来人的责问,辛妈妈连眼皮都没有抬下,仍旧津津有味地翻着手里的账本,仿佛上面真的绣着花似的,“你是说你家公子他们是饿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