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徐宫尧还黑着脸。
可安也不出声,若有所思的样子。
车厢里静静的,压抑万分。
“为什么不反抗?”徐宫尧调整了一下情绪,看着她。
她今天原本气色不错的,但是从南广出来之后,她的脸有些苍白。虽然,她一直保持着镇静,但是,她闪烁的眸光出卖了她。
“我不是不反抗,我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反抗。”
“你真以为这是考试解题答不出来想想再答?你会吃亏的!”
她沉默不语。
徐宫尧只觉得心疼。她壮志踌躇,精心准备了那么久,哪知出师就如此不利,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算了,别想了,没事了。”徐宫尧发动车子。
“我是没事了,可你呢?”可安侧身,盯着徐宫尧。
她想起刚才那一瞬间。那一瞬间,宁可安忍得不像宁可安,徐宫尧冲动得不像徐宫尧。
“我看那个平总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
“那就等着。”他轻描淡写的。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可千万别打人……”
“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
可安莫名地想起了哥哥。
现在的徐宫尧和当初的宁容成一样,为她披荆斩棘,风雨兼程。
她心头一暖,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只想记住,记住这些在她跌进谷底前,还在努力抓住她的手的人。
?
南广那边似乎已经传来了什么风声。
可安和徐宫尧一进门,扑面就是诡谲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深而不明的韵味。
一众董事正在会议室那边激烈地讨论着什么,见他们两个回来,连一向稳重的宁稼孟都沉不住气了。
“宁总,我们谈一下。”宁稼孟一边说,一边剜了徐宫尧一眼。
“去我办公室说吧。”可安说着,对徐宫尧扬了扬下巴:“没事,你先去忙。”
徐宫尧沉静地点头,走了两步又退回来。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用妥协。”他交代着。
可安故作轻松地冲他笑。
“好。”
宁稼孟跟着可安进了她的办公室,随手带上了门。
这原本空阔的办公室,前两天重新添置了很多文件柜。很多重要的公司资料,都直接转移到了这里。
先不说宁可安能在宁氏搅起什么风云,至少,她的雷声很大。
宁稼孟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在沙发里坐下。
“大伯。你要喝什么?”可安握着电话机,遥遥地看着他。
“不用了。”
她耸耸肩,松开了听筒,对那头的人说:“两杯金银花茶,多放点金银花,我这里火气大。”
挂了电话,可安脱了外套,去宁稼孟对面坐下。
“大伯,说吧。要谈什么?”
“平总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宁稼孟开门见山,语气稍显不快:“可安,你怎么可以放任徐宫尧出手打人呢。”
“他为老不尊在前。”
“就算平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他是我们的客户,客户是上帝啊。”宁稼孟有些激动:“你知道宁氏和南广一年的交易额是多少吗?”
可安沉默。
这些数据,全都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知道,都知道,但是,知道又怎么样?
那一刻,她的忍耐,已经是她的极限。
“南广是我多年用心维护的客户,你说要自己跟,好,我就让给你跟。我以为你作为公司的领头人,总有些分寸,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糟蹋我的心血的,这样任性的置公司利益于不顾。”
宁稼孟字字珠玑,好像子弹打进可安的心里,她血流不止,但却麻木到觉不出疼痛。
这就是她的亲人。在她受了委屈的时候,还在同她计较着利益的亲人。
助理于佳端着两杯茶进来,暂时缓和了气氛。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在我这里发脾气也没有用,不如,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解决比较好。”
“解决?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知道那个平总,有多难搞吗?”宁稼孟按着太阳穴,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
“大伯,你和他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我相信以你对他的了解,终归能想出办法来的。”可安把一杯花茶推到宁稼孟面前,好言哄着。
宁稼孟不领情。
“我为什么要想办法?徐宫尧既然这么大本事,那就让他自己去想办法解决。”宁稼孟沉了一口气,仿若积怨已久:“这个徐宫尧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他都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动不动蹬鼻子上脸。简直不像话!这次平总要告,那就告死他。反正,这个烂摊子,宁氏绝对不出面收拾。”
可安的好脾气终于耗尽了。
她把手里的水杯扔在茶几上,茶水四溅,打湿了玻璃和宁稼孟的裤子。
宁稼孟浑身一凛。
“大伯,既然你不是来和我商量解决办法的,那就请你出去吧。”她抬手指了指门。
“你什么态度?”宁稼孟瞪着眼。
“你什么态度决定了我什么态度。”可安站起来,松了松脖子:“你说的对,平总要告,那就让他去告。但是,这绝对不是徐宫尧一个人的事。你去告诉平总,无论他想怎么玩,宁氏奉陪到底。”
宁稼孟跳起来,和可安平视。
“你疯了是不是!客户不要了是不是!如果真的牺牲一个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