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吼对军事问题很敏感,也很专业,虽然他已经退伍快四年了,但骨子里还是一个兵,一个侦查兵。
有时候我在想,王吼没有在战场上结束自己的生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或许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
说到狙击手图库杀时,王吼看着远处那坐落着药王庙的矮山,对我们分析道:“如果西天大圣真想打药王庙里那一尊‘肉身佛’的主意,肯定不会让信徒随便捣毁庙宇,他一定会在今天夜里,带着少数亲信,先把值钱的肉身佛运走,然后在摧毁庙立威,这也是咱们事先猜到的……”
而且,王吼还进一步分析说,这西天大圣绝不可能派很多人参与这些事,因为运肉身佛卖钱这种行为和上帝佛教捣毁偶像的教条是相互违背的,他们必定不会声张,所以一会派最亲信的人干这些事情。
相对而言,西天大圣算是个比较谨慎的家伙,他鼓捣药王雕像时,不可能不派出一只“眼睛”放哨,而最适合当眼睛的人只能是这个蹲在暗处,当过车臣狙击手的图库杀本尊。
眼下的最大问题,就是解决图库杀这个狙击手。
可怎么解决他呢?我们所有人沉默了。
想想也知道,狙击手必定处在一个昏暗隐蔽的地方,而且射程视野良好,要是在有夜视仪和副狙击位,于七八百米发现我们是很轻松的事情。
最要命的是,通过今天下午的一枪,我们已然知道,这西天大圣手里的狙击步枪是装备有“爆炸子弹”的,那东西要是中上一枪,没有不死的道理,冒然冲过去也就完全等于给人家送命。
彼时,王吼摇头道:“……必须的有一个人,把狙击手引出来,或者提前知道他的确切位置才成,要不然的话,没有任何办法。”
“说的简单……”我摇头道:“谁去了都等于送死。就算把他引出来,一打照面,人家就开枪,照样的完。”
可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久不言语的俄国雇佣兵金羊毛突然笑了。
“呵呵……”他的笑声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也搞得我们始料未及。所有人不明白他笑个什么意思?我们可是在讨论很严肃的问题。
我推了推林少松,让他问问这金羊毛为啥发笑。
林少松点头,立刻以英语对金羊毛进行了简短的交流。
三五句问话之后,我们通过林少松得知,金羊羊毛是在嘲笑我们傻,也在嘲笑王吼是个中国军队里,没打过仗的“花瓶”。
得知真相的王吼心情可以想象,他立刻喘息着粗气,忍着怒火,询问金羊毛为什么这么说!
金羊毛摇了摇头,口气中带着不屑,把个中的缘由和林少松说了,又通过林少松,我们明白了金羊毛的想法。
原来,金羊毛下午看见西天大圣的“奔雷手”时,也猜到了这是狙击手造成的“假象”。
刚才在王吼的讲解中,这位黑海雇佣兵也进一步明确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他虽然听不懂中文,可“svd”这三个字母的意思他还是知道的。
最后,金养毛看着我们愁眉苦脸的样子,在联合先前的信息,立刻知道了,我们是在为对付狙击手的事情而发愁。
故而,他才有此一笑。
听完林少松的翻译之后,我对金羊毛如此傲慢的态度非常不爽,不过也明白他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有办法对付那个狙击手。
所以,我还是耐着性子让林少松问他道:“你让他说说,我们不行,那他有啥办法对付狙击手?”
林少松和金羊毛又是一阵你来我往的对话之后,我才明白,这货……还真有办法和设备对付那个混蛋的。
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金羊毛说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工程技术兵,但也参加过真正的战争,而他参加的那场战争,就是前苏联解体之后,以残酷而著称的车臣战争。
那场战争的残酷对金养毛的影响太深了,他到现在还记得,成群的内卫部队和特种兵死于战火,训练有素的小伙子们往往被最劣质的路边炸弹和土制武器结果了生命。
金羊毛还记着自己的上司说过:精英也好,流氓也罢,在战争机器面前,是一律平等的。
而在那场一律平等的战争中,对俄军士兵威胁最大的,莫过于被称为“毒狼”和“白袜子”的车臣狙击手。
在废墟间,狙击手的威胁甚至超过了坦克大炮,他们用最简单的战术和武器让俄军承受了巨大损失,也逼迫俄军针对狙击手制定了多种“反制”战术。
而曾经的金羊毛,就是这些反制战术的执行者之一。
……说话间,金羊毛从越野车后舱中拿出了一只巨大的,类似天文望远镜的设备,得意的说道:“……iera!!!”
林少松翻译道:“热红外探测仪。”
说话间,金羊毛一边把红外探测仪冲着药王庙的方向摆设好,一边把这设备的来历告诉了我们。
原来,当年车臣格罗尼兹巷战后,俄国为了对抗狙击手,特地对装甲车和坦克进行了探测设备改装,除了一般的测量设备以外,还加装了这种大功率,超远程的“红外探测仪”。它专门用来扫描隐蔽掩体后的有生目标,必要时还可以用来搜救和探测敌方车辆,总之,他可以让红外特征明显的恒温动物,装备都无所遁形。
林少松翻译说完这些之后,金羊毛也已经把设备架好了,我看着他得意的表情和林少松略带苦涩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捅了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