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少年一愣,刚才他大喊大叫只是因为不知道回家该如何交待的无赖之举,却从没想过自己会被骗。
“骰子里灌了水银,再加上特殊的手法,虽说不能想摇几点就摇几点,但摇大摇小还是可以控制的。”男孩为少年耐心解释着。
“水银?骰子里怎么会有水银?”少年还是不太相信。
男孩摇摇头笑道:“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两人说着话,这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别看壮汉普遍高出对方男子一头,但却是外强中干,七个壮汉已全部躺在地上满脸痛苦之色哀嚎着,一撮毛也被掐着脖子跪在地上。
男孩拉着少年走到一撮毛面前,冷笑一声捡起壮汉掉在地上的匕首,从瓷碗里拿出三粒骰子放在桌上,一刀一个全部劈开。
骰子想要灌水银必须提前劈开,注入水银后再用蜡封上,所以只要受到些许外力,很容易从腊封处裂开。
三粒骰子变成六瓣,三滴水银滑落在桌子上滚来滚去,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立刻热闹起来,刚才也参赌的十几人更是咬牙切齿冲上来,要不是四名男子围在一边,只怕立时就要将一撮毛撕成碎片。
男孩指指一撮毛胸前。“把他身上的钱都掏出来。”
旁边两名男子上前,手脚麻利的从一撮毛身上搜出大量的散碎银子,十几锭银元宝和一锭金元宝。
“你一共输了多少钱?”男孩问向正呆呆瞧着桌上水银的少年。
“啊?哦,今天输了十两金子,二百两银子,前几天加起来差不多一百两银子。”少年这才注意到男子手中的银子,指指其中那些银元宝和金元宝。“这些都是我的!”
男孩点点头吩咐男子。“捡出三百两银子,还有那锭金子,剩下的还给他塞回去。”
四名男子拿着银子护送着男孩与少年离开了,一撮毛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被群情激奋的人们围在正中,手快的扒衣服抢银子,手慢的没拿回银子把气撒在人身上,胡同里传来尖嘴男子的惨叫声和人们的叫骂声。
男孩将银子交给少年。“以后不要再赌了,十赌九骗,你赢不了的。”
少年连连点头将银子收进绣袋贴身放好,朝男孩打个千。“在下多隆,今年十岁,这次要多谢你帮忙,如不嫌弃能否告知姓名?”
男孩抱拳回礼。“陈恂,七岁!”
“陈兄弟,家父豫亲王多铎,今日之恩我铭记在心,如果以后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多隆真诚的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陈恂,并没有因为父亲的名号而傲然自得。
陈恂满脸羡慕的惊呼道:“原来是小王爷,家父只是一介商人,请恕草民不知不敬之罪,草民给您请安了。”
随着陈恂的话音才落,站在他身后的四名男子纷纷单膝跪下,陈恂也假模假样的撩起袍摆。
“陈兄弟不必如此。”多隆连忙托住陈恂。“不瞒兄弟说,我只是个庶子而已,哪里敢称得上小王爷,说不定哪天就被轰出王府。”
“小王爷这话差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何况小王爷也是王爷的亲骨肉,何必辞尊居卑,如果哪日小弟能出人头地,定助小王爷继承王位!”陈恂嘴上说得漂亮,心中却无半分把握,记忆中应该是多铎的第七子董额继承了王位。
“好,有兄弟这句话就足够,今日你我就结成异姓兄弟,只要有我多隆在,也定会助你出人头地。”多隆因为庶子的缘故,在王府中颇受排挤,就连王府管家对他都是阳奉阴违,做梦都想着能有朝一日继承王位,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而陈恂的这两句话正合他的心意。
“大哥,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今日由弟弟做东,咱哥俩月照楼定要喝杯结义酒。”陈恂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达成心愿,也不枉他这几日逃学。
“岂有让弟弟请客的道理,当然是我当哥哥的做东!”多隆大笑着拉住陈恂的胳膊,指指跪在地上的四名男子。“他们是弟弟的什么人?”
“是我家护院!”
“都起来起来,弟弟家的护院也是我的护院,走,一起喝几杯!”
“哥哥,今日怎么没有上学,却在这里赌钱……”
“你可不要和别人说,我是逃出来的……”
“这么巧,小弟我也是逃学……”
“哈哈,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