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愚钝,还请大人明示!”周鸣揪着头发琢磨了许久,还是没想明白老人脑后的伤口和两个村民偷懒有什么关联,连忙爬到木栏边,把脸从两根木栏中间挤出来,祈求的看向陈恂。
陈恂停下脚步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周鸣,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子才像个求人办事该有的态度,他转身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如果两名村民因为偷懒而找地方避雨或者索性回家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回来却发现尸体不见,他们害怕无法交待,会如何去做?”
“逃走!”周鸣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唉……”陈恂重重的叹了口气,模样像极曾经恨他不成材的学馆先生模样。“他们会找另一具老人的尸体来代替,以图蒙混过关!”
“你是说他们杀了一个人?”周鸣瞪大眼睛一脸不相信的神情。
靠!陈恂升起一种想要踹人的冲动,你就算脑洞大开也不用这么离谱吧!丢尸不过打二十板子,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人家疯了,为了不挨二十板子去偿命!
他彻底失去了再和周鸣卖弄玄虚的兴趣。“杀人他们肯定是不敢做的,不过他们可以从别的坟地里再挖出一具尸体!”
周鸣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暗了下去。“可是他们挖出的尸体脑后怎么可能会有致命伤呢?再说那老人的尸体又去了哪里?当初停尸的地方离那个村子很近,不可能有狼出没。”
陈恂白了一眼周鸣,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吐血感觉。他却不知道,一个人能明白的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不然这世间还要语言干嘛,使个眼色大家不都明白了。“谁证明那个伤口就是致命伤?谁又能证明搭你车的老人已经死了?我们假……”
“那老人确实死了,这个我可以证明,那晚我……”周鸣打断陈恂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活该你被冤枉!人家还没说你偷东西,你倒自己先承认有两只手了!“你给我闭嘴,听我把话说完!”陈恂从椅子上跳下来低吼一声打断周鸣的话。
周鸣见陈恂发火,不敢再出声。
陈恂深吸一口气,端着茶壶开始溜达起来。“现在我就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假设一下:
如果那个老人没有死,半夜自己醒过来,发现躺在马车上,而你人又不见,他只好自己步行回家。而第二天两名村民发现尸体不见,害怕挨板子,从附近坟地挖出一具刚刚下葬不久的老人尸体,在抬来的路上因为雨后路滑,不小心把尸体摔在地上,脑袋刚好磕在石头上,留下一个看似是钝器留下的伤口,随后知县到了,他的身边却没有带仵作,只凭肉眼所见就断定这个伤口是致命伤,立刻判定是被人所害,所以你才被冤获罪。你觉得我这个假设合理吗?”
周鸣沉默了一会,摇摇头小心说道:“大人的这个假设虽然大部分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有一个地方是错的,就是那个老人我曾经反复探过他的鼻息,确实已经没有呼吸……”
“谁说没有呼吸就是死了?我说他没死,他就不能死!”陈恂转过身看向周鸣,一种纵横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大人你……”周鸣看着陈恂,忽然生出一种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人,而是神的错觉。
陈恂神秘一笑。“我且问你,那晚老人搭上你的车后,是不是开始一直咳嗽,后来就没声了?”
周鸣回忆一下,忽然抬起头惊恐的看着陈恂,那表情分明是一副见鬼的样子。“你是怎么知道?难道那晚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