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皇上安慰十八爷已经离世之事,平常所谓的生死天定,或者逝者已矣这种话本就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这会儿十八爷的事我便更不想用这种口吻,唯有能说的便是这么说道:“十八爷最开心的应该是看到皇上把身体养好。”
皇上点了点头。忽然问道:“老十八之前作的笛曲,你会了吗?”
“会。”舒乔。
“不如先吹一曲给我听听吧。”皇上。
“是。”我早就一直拼命练习着这首曲子,就是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不。应该说是十八爷的活命的时间本就不多,我只是想,在这件事真的到来那一刻起,我便可以对这首曲子信手拈来,也不枉负十八爷的送曲之意。没想到,如今倒是第一个吹个皇帝听了,也好,想必十八爷倒是喜欢我把这首曲子吹给他最敬爱的父亲听吧。
十三爷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笛子递到舒乔的手上,这时,一位太监走上前来:“启禀皇上,八爷和九爷在外面。”
“请他们进来吧。”皇上。
八爷和九爷进来之后,看见已经有这么多人在了,两人便行礼着:“皇阿玛。”
皇上:“都坐下,听听老十八作的曲子。”
下人们拿了凳子过来。九爷和八爷都说道:“是,皇阿玛。”
几个人坐下之后,我也是坐下来了,开始吹着曲子,所有人都沉浸在十八爷的曲子当中,本来听起来比较舒心的曲子,此时却倒有些凄凉,每个人多多少少听得都有些难过了。
我也不知不觉就想起了曾经与十八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和十八爷纯然的笑容,竟也留下了眼泪。
一曲吹罢,皇上和我的脸上都挂着眼泪了。我擦了擦眼泪,皇上也接过太监的手帕擦了擦眼泪。
一小太监拿着汤碗走上前来:“皇上,喝药吧。”
皇上看了一眼,说道:“你们也都退了吧。朕乏了。”
八爷和一众人等都行礼着:“是。”
皇上喝完药就睡下来,几位阿哥一同出去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倒显得有些尴尬了。
“舒乔公主什么时候到京城的。”八爷温柔的问道。
“今日刚到,正巧碰到四爷进宫探望皇上,便一道向皇上请安。”我没抬正眼看他们。只是随处瞟了瞟。
“那公主有四哥照顾,我们便先走了,有空可以来府上玩儿。”八爷。
“好。”我行礼送他们离开。
等他们走后,我却暗自说道:去你家给你老婆骂,给你妹骂吗?我才不去。
四爷看见舒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说道:“带你去看看十八弟吧。”
我这才回过神来:“恩。”点了点头对十三爷说,“十三爷,可否借你的笛子一用。”
十三爷掏出笛子,没有多问什么,他想必是知道我借笛子是为何。
九爷在拐角处,停下来看了一眼远处的舒乔,只是低了下眼眸便离开了。
奈何落花曾有意,流水却无情。自古多情空余恨,酒醉才解相思愁,不知道,这酒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以前一贯喝酒只为风情,如今却是为了麻醉。
来到十八爷的皇陵墓碑前,将刚才的笛子重新吹了一遍,一曲作罢,我将一直藏在披风帽里的那笛谱拿了出来,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四爷:“可以把它烧了吗?”
四爷摇了摇头:“这里是皇陵重地,放火是禁忌。”
看着舒乔似乎有些失落的低着头,紧握着卷轴,四爷又说到:“可以送到守陵人手里,那里可以焚火。”
我点了点头,转头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墓碑,好像就是这么面对面的跟十八爷在聊天,“十八爷,刚才的曲子你应该很满意吧,双人曲至今还没有人和我合奏,等下次我找到人,一定把完整的曲子吹给你听。”说到这里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十八爷,“十八爷,你不会怪我不救你吧。”
四爷听到这句话倒更是疑上加疑,但是也不好怎么开口问,只是上前说道:“这不关你的事。”
我转过头,本就没打算解释,缓缓站了起来,四爷走过来牵着我的手,擦了擦我早就布满泪痕的脸颊,只是一贯温柔的说:“我们回去吧,想必这些天你也累了,回府里休息一下吧。”
“恩。”舒乔点了点头。
九爷正在检查库房里的金银财宝和稀奇宝物,一时不记得之前的那个玉笛放在那里了,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着:“鹰棋,上回云公子送的那只白玉笛放哪儿了。”
等了一会儿,意识到平时很是机警的鹰棋现如今都没有回应,九爷停下来,看见鹰棋愁眉深锁,魂游太空的,都没有听见自己的问话,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停下来。
等到鹰棋走过头,九爷这才大喊了一声:“鹰棋。”
鹰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走过头了,立刻俯身请罪:“奴才该死,请九爷恕罪。”
“我手下可不喜欢养闲人,要是你有事,我可以让你请假,不要在我前面碍眼。”九爷对自己手下人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这,也许就是做主子的滋味吧。
鹰棋思考了几秒钟之后,终于决定跪了下来:“九爷,奴才的妹妹病重,奴才希望九爷可以救我妹妹。”
九爷倒也没有真的那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