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场周围小酒馆附近的某条小巷子里。
赵前默默地倚靠着墙壁,抽尽了最后一口冲味十足的卷烟,慢慢地把手里的一节抽不到的地方扔到地上熄灭。
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喜欢抽这种伤身体的东西。
这种近代粗加工的成品,直接用晒干了的烟丝切了卷好的东西。里面那股辣味让他刚开始直流眼泪。
但他是真的没有烟抽了。
已经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批前来搭讪的流莺,这种下饵打猎的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要费劲得多。因为,鱼好像根本不上钩。
“噗!”
抬起头来看了看不知道多少点的天色,吐了口因为抽烟丝而卡在喉咙里的浓痰。
赵前从这条有些漆黑的小巷里走了出去。
这是最后一家酒馆,看样子,失败了。
不远处早已经困得不成样子的伽利略再喝了口白兰地提了提神后又开始努力装作一个嫖客在那些渐渐稀少的-妓-女-里询问着价钱,或者干脆坐在一家还没打烊带有落地橱窗的咖啡馆里。
徒劳无功。
赵前往前走两步,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么一个词,事实上他的脑子还很清醒。
因为至少是常人两倍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
要好好睡一觉了。
抬起头来又看了眼渐变亮起的天色,街上已经开始有陆陆续续开门的店铺了。
早晨冷空气让不少在酒馆里玩了个通宵达旦的裤脚汉们打了个颤栗。
又往前走了几步,快出到巷子口。
一股风卷了进来,赵前又往前走了一步,并没有停下来再等等的意思。虽然他身上只穿了件薄衣,但也还不冷。
“沙。”
脚步停了下来,那迈出去的一小步踩在了大街与这条小巷交接的碎砂石上。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看样子应该是人们通过靴子之类的东西带来的。
他听见了,身后有脚步声。以及窥探他的目光,但却又毫无敌意。
“先生。”
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声响起,赵前转过头来。
“咔吧。”
这个长发的男人拔出了腰间的东西,火绳枪。
是昨晚第一家酒馆的服务员。
自己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家伙自己要出酒馆门的时候又多隐晦地从背后多瞧了自己一眼。
“什么?”
赵前故作镇定道,双眼正视着这个满是黑眼圈的服务生,余光却又不停隐密地扫视着这条巷子。
跟平常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地上是结构紧密的石块,四周是用石板砌成的屋子,那个拿枪的家伙不远处的身后他还看见了一扇紧闭着的门。
边上是有人类活动痕迹的石板台阶。
一阵带着臭味的风吹过,里面带有某些生物腐烂以及排泄物的气味。
那人张开了嘴巴。
“ihewidow'sson?”(寡妇的儿子得不到帮助么?)
手里紧握着燧发枪的服务生一字一句的问道,他警惕地盯着对方这位混血贵族。像是为了担心赵前听不懂,他甚至没有用上连读,让自己的吐字尽量清晰。
“tee!”(石匠梅森不同意。)
试探性地,他答道。
对方手里的枪在这位贵族说出最后一个字母以后垂了下来。
自己人。
这是现实世界里某些对这方面感兴趣的人都知道的暗语,这个组织可以说从过去到现在乃至将来都还影响着世界的运转。
共济会。
一个不是宗教却又胜过宗教的组织。
如果你感觉不到它的厉害,有些东西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
从它的组织成员来说,它的成员改变了时代的发展。发明电灯的爱迪生,美国之父华盛顿,音乐家贝多芬、莫扎特,克·吐温、阿瑟·柯南·道尔等。有很多甚至连历史课本都经常出现的伟人说不定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把兜里的那枚被赵前捏拿依旧的硬币抛了过去。
赵前看着那人。
下意识的接住了。这瞬间,自己其实完全可以冲过去用手打偏这家伙手里的火绳枪。
但赵前并没有这么做,他忍住了这种不必要的冲动。
这个酒馆里的服务生在确认了眼自己手里东西的真实性以后,他的表情明显从刚才剑拔弩张后缓和了下来。
收起枪支。
扔了根卷烟过去。
那人自顾自地给自己划了根火柴。
“白色莲花有什么事么?”
吐了口烟圈问道,赵前借着越发明亮的晨光看清了他黄色的牙齿之间因为长时间没有清理而产生的污垢。这是个蒙昧的时代。
“有。”
抖落了下手里的烟,在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也给自己点上,他说道。
“我们要杀死我们教会的下一个敌人。”
“谁?”
“皇家城卫军的最高长官,李斯特。”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一束穿过建筑物的晨光照在他背后的身上。
脸在光与影的交错下越发的不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