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拾掇好了,让驮马拉着板车慢慢的往回走。到了寨子里,孙老医官已经提前让人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连夜赶路的韩把总一行人也顾不得歇息,直接坐下大吃起来,先喂饱五脏庙再说。等吃的差不多了,韩把总手里掐着块煮熟的羊肉,另一只手拿着半块饼子,边吃边绕着寨子走了一圈。
转完一圈,来到孙老医官和李把总跟前,韩把总坐到就地用树桩做成的凳子上,高兴地说道:“这寨子弄得不错啊,以后可以当成我们北出草原的前哨。是孙老医官的主意吧,哈哈。”李把总也是兴致颇高,说道:“我刚才清点了一下你这趟弄回来的东西,好家伙,真是不少啊,生牛皮足有三十张,羊皮近百张,还有两十多张硬弓。”李把总话说到这儿,韩把总猛地一拍脑袋大喊道:“坏了,忘了大事儿了。”
李把总急忙问道:“什么大事儿?”“我还换回来五匹公马和一匹母马那,当时知道有马匪盯上了我们。就特意让郝任禄带着这六匹马连夜出发,绕路赶回定北县城,也不知他现在走到哪儿了。”李把总听到这儿,再也坐不住了,腾就站起来了,两手用力抓着韩把总的胳臂,急促说道:“那五匹公马……”“都是上好的种马,得赶紧派人去接。”韩把总着急忙慌的答道。
李把总几步来到寨子中,大声喊道:“毛快腿儿,毛快腿儿!死哪儿去了!”“有!”一名瘦瘦高高,两腿特长的兵士小跑着赶了过来。“你马上回定北县送信,让钱把总组织人往东北面赶,派人接应郝任禄,就说他带着五匹种马。一定要接上这五匹种马!”这名叫毛快腿的传令兵士一听就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废话,饭也不吃了,揣上个饼子,直接跑出了寨门,一溜烟不见了。小刘医官在旁边听了这话,也是急的不行,嘴里念叨着:“五匹种马啊,咱们威北营骑兵这下真是有希望了,这么多年了可算是……”
李得一不解的问道:“为啥大伙都这么急?”小刘医官听了这话,直接气乐了:“废话,马要是大伙都不急。等跟突辽人打仗的时候,难道大伙骑驴上阵?咱们威北营的马现在统共不足百匹,最要命的缺少种马。再没有种马来生小马驹,过两年咱们威北营就要没马骑了。光靠步兵可追不上突辽人的骑兵。”李得一打破砂锅问到底:“俺看咱们威北营不少兵士跑起来不比马慢多少啊。”
小刘医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原气修到气壮境,确实能跑过马,问题是你比马跑得快有什么用?你是跟突辽骑兵打仗,又不是跟突辽马打仗。到时候人家骑马,你靠两条腿,光耗费的体力就差一大截,拿什么跟突辽人拼命?人比马跑得快只能当传令兵,就像毛快腿那样的。除非人人都跟王大胖子一样,天赋异禀,壮的就像头人型怪物一般。可咱们平周朝所有边军加起来,王大胖子这样的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你知道么?”李得一点了点头说道:“俺明白了,战马的关键在于能代步,节省体力,好给骑兵留下体力作战,对吧。”
孙老医官这时已经走了过来,听到这番话,笑着摸摸李得一的头说道:“你能认识这一点,也算不错。骑兵的作用可不止这些,你要知道好多兵士都不曾修原气,只是普通人,有了马就能让他们快起来。这打仗一快,里头的学问就深了,你慢慢领会,不必急于一时。”
孙老医官几句话说完,返回身走到李把总近前,两人低声商议一阵,又喊上韩把总三人走进了地窖中。
小刘医官带着李得一继续忙碌着给中箭的几个兵士取箭,止血,仔细清理伤口,包扎。李得一这工夫发现取出来的箭头全都是骨头做的,不解地问道:“怎么都是骨箭?不都是用铁做箭头的么?”小刘医官答道:“突辽人缺铁,只有王庭的金帐骑兵才全部用铁箭,稍大一点的部落也是铁箭,兽骨箭参半,再小的就只有兽骨箭可用了。”“那这次想劫掠咱们的是突辽小部落的骑兵了?都是兽骨箭。”李得一脑子一转,想出这个问题。
小刘医官略一琢磨说道:“金水河只有下流水量充沛的地区才有几个大的部落聚集,上游地区由于水量不足,只有小部落选择在此放牧,生息。突辽人逐水草而居,实力强大的部落占据水草丰美之地,弱小的部落就只能在水草贫瘠的偏远之地生存。可即便大部落,也搞不到那么多铁箭,所以他们只有遇到战事才舍得把铁箭拿出来用。这次他们是打算劫掠客商,当然舍不得用铁箭了。”李得一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韩把总只带着我们往金水河上游走。我们人少,遇到稍大一点的部落都很危险啊。”“来往于大部落间做生意的那些商队,往往都是几股人马凑到一起,凑齐上千人才敢前往,还要请不少护卫以防万一。人要是少了,突辽人转脸就能把你吃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草原上的狼吃东西一向如此。”小刘医官补充道。
两个人边忙活着治伤边拉呱,不觉着日头就落了西。不大会儿工夫,晚饭的香味就传遍了整个寨子。吃过了晚饭,李得一照例去修原气去了,小刘医官则单独去照顾师父。
推开地窖的门,小刘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