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外面准备个削尖的木桩子,就是俺以前串突辽狼畜生那种。”李得一朗声对着进来的站岗兵卒吩咐道。
“是!”这名兵卒高声答应,领命而去。
兵卒走后,李得一蹲在王猛身边,仔细打量着他。刚才让那碗茶水一泼,王猛脸上的油泥被抹去大半,顿时露出其本来的好样貌。
要说这王猛,长得真是堂堂正正,一表人才。虽然他此刻破衣烂衫,且被李得一拿住,显得狼狈不堪,但仍能依稀看出其却是一名雄姿魁伟的壮男子。
此时此刻,王猛被捕缚绳捆得死死,躺在地上,使劲儿挣扎,将脖子憋得通红,扭头看着李得一,满脸不解。先前还好好地,这李副团长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李得一瞅着王猛这样,心道:罢了,俺今天让他死个明白。想到这儿,李得一就想开口说点什么,可等嘴一张开,忽然就想到另一个经天纬地之才,范国师的种种所作所为,想起那些无辜惨死百姓的累累尸骨。话到嘴边,却变了味道。
“让你整天想着什么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让你整天想着什么寻找明主,一展胸中抱负,扶持一代圣君,一统天下。俺让你整天想着什么封王封侯,功名富贵。这天下,这平周百姓亿万生灵,就是被你们这类能人给祸害咯!”李得一说着,气不打一处来,每说一句,就狠抽王猛一个嘴巴子。
啪、啪、啪,三个嘴巴子下来,王猛已经彻底被打懵。
他再是没想到,这位李副团长,真如外界传闻那样,抬手就宰人,瞪眼就要杀人,而且杀人似乎还喜欢动用酷刑。王猛游历天下时,曾见过被定北守备团活活穿死在木桩上,立了一路的那些突辽狼畜生。
那些突辽狼畜生,无不是惨嚎几天几夜之后,才慢慢流干体内的污血,痛苦万分的死去。
想到这儿,王猛吓出一身冷汗,开始奋力挣扎。
连打王猛三个嘴巴子,李得一的情绪似乎重新平稳下来。
“呦呵,还想挣扎?俺看你是不甘心就这么死?行,俺今天就跟你说道说道,让你死也死个明白。”李得一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阴测测道。
“俺来问你,你是不是觉着你如今满腹经纶,浑身经天纬地之才,故此一心想要寻找一位明主,匡扶天下,结束这乱世?”李得一朗声问道。
“不错!大丈夫生逢乱世,自当拼尽一身本事,择明主而忠侍之。施展腹中良谋,襄助明君再合寰宇,重造太平!如此,方不负平生所学,方能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如今李副团长空有统一天下之能,却弃而不用,惜哉!这天下苍生,还不知要经受多少年战火,痛哉!当今百姓惨遭涂炭,天下到处一片狼藉,我王猛岂能袖手旁观。既然身逢此乱世,必当一展平生所学,上扶明主,下安黎庶。唯有如此,得偿夙愿,问心无愧。”王猛此刻虽然身临绝境,但仍旧头脑清晰,思维敏捷,几乎不假思索,就喊出这番话。
王猛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句句都很有道理。只可惜这道理,只是他自己的道理。既不是灭国亡种的平周朝的道理,也不是那亿万惨死的平周百姓的道理,更不是李得一的道理。
“呦呵,死到临头,你还一套一套的。”李得一把王猛使劲儿摁住,恶狠狠道:“你今天既然自投罗网,俺就好心劝你不要再挣扎,免得待会儿死前多受罪。你也不打听打听,俺定北守备团要杀的人,谁能跑了?强似那范国师,还不是被俺守备团留下一条臂膀。”
听到这话,王猛拼尽力气又挣扎一番,发现自己仍旧无法挣脱。王猛似是已经绝望,泄了最后这口气,颓然放弃挣扎,被捆在地上,一动也不再动。
王猛常年游历天下,仅靠编畚箕换些钱财度日,哪里能吃得饱。由于经常挨饿,身体羸弱,这次被李得一制住,也是他命中有此一劫。
见王猛认命不再挣扎,李得一这才伸手把他扶正,道:“你们这些能人异士,整天就想着匡扶明君,一统天下那一套。你知不知道,你要踏着多少兵卒和百姓的尸骨,才能一统天下?俺攻打突辽国,杀突辽狼畜生。就是因为突辽国暴虐无道,以虐杀平周百姓为乐,若是让突辽国继续肆虐下去,还不知要死多少无辜百姓。故此俺定北守备团这才兴兵攻伐突辽国,救下这天下。俺定北守备团,可不会为了什么狗屁皇帝一统天下,就随意兴起战乱。”
王猛靠在门框上,嘴里喘着粗气,静静听着,双目紧闭,也不答话。
李得一继续道:“你是不是觉着俺杀你杀的冤枉?想来你学成这一身本事也是不易,好不容易出来遍游天下,自以为找到明主,未曾想却惹来一场杀身之祸。”
王猛依旧紧闭双目,不肯再接话。他自忖该说的皆以说完,再开口亦是无用,凭白显得自己贪生怕死。“我已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你。”王猛心中暗道。
“你不开口,俺也知道你死的不甘心,还觉着自己死的冤枉。是也不是?”李得一道。
“报告!副团长,木桩已经备好!”兵卒匆匆品跑了进来。
李得一伸手拽起王猛,押着他往门外就走。
王猛好似真死心了一般,踉跄着脚步,亦步亦趋跟着李得一往外走去。
李得一把王猛押到木桩下,将王猛架起来,准备待会儿用木桩将其串成肉串。
“你这是要干啥?”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小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