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几位裨将面面相觑,有人上来请示是否要派兵救援。种老将军面带悲色说道:“本将手中已然无军可派,所有能战的骑兵都派出去了,若是派步军出城,恐怕救不到人不说,反把自己也搭了进去。”监军太监这时也跑过来过来,尖声喊到:“万万不可再开城门,万一突辽人乘势冲进城来,咱家可担不起这干系。”一干兵将听了这太监的话,无不是满脸愤恨,却没一个人敢吱声,因为这太监是代表着当今天子。
旁边那员使十石强弓的小将闻听此言,顾不得因为连续开弓已经颤抖不停地手臂,硬是张弓搭箭射杀城下的突辽骑兵,想要援护城下王相公杀出重围。种老将军高喊:“拦住他,不然他胳臂必是要废了。”“休要拦我,我今天就是拼着废了这条胳膊也要掩护王相公杀出重围!”小将眼圈带红,仍在拼命开弓放箭。“拦住他,你若是废了胳膊,以后谁来狙杀突辽大将!拦住他!这是军令!”几个兵丁壮着胆子把小将拉住,拖下城头,亏得小将此时因连续开十石强弓,已然力竭,不然寻常兵士哪能拉的动他。
“放箭,放箭,掩护王相公突围!”事出无奈,种老将军也只能下此军令,这个距离却没有一支箭矢能射到突辽人,远远地就落了地。眼看着突辽人把王相公越围越严密,种老将军伸手用力一摸眼眶,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王韶在阵中帅部拼死冲杀,然而到距离城门二百多步,已被突辽人团团围住,再难寸进。这个距离床弩勉强可以射到,可也是杯水车薪。“我今日出战,自忖必死,种老将军紧守城池,不必来救!众将官,舍身报国!”王韶眼看突围无望,对着城墙方向,运气高声大喊,“舍身报国!”“跟突辽狗贼拼了!”众兵官齐声应和。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突辽人像狼一样,渐渐淹没了王韶的将旗。
城头种老将军再也忍不住了,高声喝道:“众将官可有能抢回王相公尸首者?本帅以性命相保,到时必然奏明陛下,保其官升sān_jí,赏万枚银钱。”
这话刚说完,就有人高声应道:“老将军,标下愿去。”来人却是一条大汉,身高接近两米,虎目大脸,一身腱子肉直往外凸,单薄的军衣被撑的鼓鼓囊囊。老种将军刚要答话,又听有人高喊:“王相公乃是真英雄,尸首岂能流落在外,某亦愿去抢回!”又来一人,这人却是黑的出奇,身高也有一米八多,壮硕非常,豹头环眼,剑眉倒竖,嘴上还留着络腮胡子。
“你二人现居何职?”老种将军问道,“并无官职。”二人一起回答。老种将军顿时一滞,只好转问:“你二人报上姓名,本帅好为你二人记功。”高一点的壮汉答到:“标下冉屠胡。”“属下尉迟勇。”“好,好,两位此去需多少兵马?”这次却是尉迟勇抢先答话:“属下不需兵士,只一人可也。”冉屠胡思索一阵说道:“不需兵士随我上阵,但须派出少量兵士到城门外,击鼓聒噪,以吸引突辽人防备。方便我趁乱杀入阵中,也好顺利抢回王相公尸首。”
“好好,你二人同去,我派兵士在城门下吸引突辽人注意,你二人从侧面小门杀出。只要抢回尸首即可,万万不可恋战。我再赐你二人每人一具黑钢精甲,带甲战马一人一匹,你二人此去危险异常,突辽人射术精准,还需防冷箭暗算。”“是”,“喏”,二人领命而去。
“传我的将令,选两千精兵,出平北门,背靠城门,紧密列阵,击鼓聒噪。”不一时,鼓声大作,具甲兵士从平北门一涌而出,列好阵型。突辽人不知底细,只得分出骑兵守备,先观察一阵,不愿立即冲击这背靠城墙的步卒紧密阵势。此时,前方围攻王韶的突辽骑兵渐渐收拢,出击的平周朝骑兵也慢慢的越战越少。在无人注意的侧门处,两匹黑骑以最快的速度从侧面直冲围攻王韶的突辽骑兵。
二人猛催胯下战马,马快如风,疾驰杀入突辽人阵中。冉屠胡高声大喝,手中大铁枪左右横扫,冉屠胡勇力过人,凡是被其铁枪打中者,尽皆被扫落下马。偶尔有突辽人招架住,却也吃不住他的大力,兵器直接被砸弯,口吐鲜血,坠落马下。冉屠胡手下无一合之将,长驱直入杀入突辽人战阵中心。
尉迟勇也是勇猛前进,他在马上灵巧无比,不光能避开砍来的兵刃,甚至能使巧力夺过刺来的长枪,再猛力回掷,手下也是无一合之将,挨着就死,碰着就伤。二人一前一后,互相掩护杀入重阵。
种老将军在城头看的真切,本来突辽人严密的包围,经二人这么一冲,顿时有些松动。老将军忍不住感慨道:“如此勇将,居然屈居于兵卒之中,不得重用。罢了,我朝有此劫难,也是必然,只望经此一役,陛下能励精图治,整顿军务,使能者上,庸者下,振兴朝纲。”种老将军边说边在心中暗暗叹息。
城下二人直杀入突辽人包围之中,一路上斩将夺旗,杀伤无数。待二人冲入中心,却只见仅剩一百多号平周朝骑兵围成一个圈子坚守,周围都是死尸,多是平周朝兵士,少有突辽人尸首。冉屠胡高声喊道:“我等奉命来接王韶,王相公回城,尔等可知晓王相公现在何处?”一百多兵士闻听此言,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