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侯府的姑娘们全都被蒋蔓儿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完全忘记了那一万两的事情。宋安然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蒋菲儿想叫宋安然一去去见方氏和老夫人。
宋安然没直接拒绝,只说:“菲儿表姐,我先和三妹妹回荔香院,洗漱一番,晚一点再去松鹤堂见外祖母。”
蒋菲儿抿唇点点头,“好吧。”
顿了顿,又说道:“今天的事情谢谢安然妹妹。”
“不用谢我。大家是亲戚,帮忙是应该的。”
宋安然说完,拉着宋安芸急匆匆地回荔香院。
“二姐姐干什么走得这么快?后面又没人追我们。”宋安芸表示不懂宋安然。
宋安然突然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对宋安芸说道:“如果大舅母和老夫人问你关于蒋蔓儿的事情,记住,具体的事情都不要说,只说当时情况混乱,你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你这两天最好装病。我想大舅母和老夫人一定不会勉强一位病人过去问话。”
宋安芸傻愣愣地点头,“我知道了。我都听二姐姐的。二姐姐是担心侯府长辈迁怒我们吗?”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你听我的不会错。要是你擅做主张,引来是非,我可不管你。”
宋安然不轻不重地威胁了一句。
宋安芸连连摆手,“二姐姐放心,我肯定听你的话。”
“那好。我们先回荔香院。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对了,记得将两千两交给喜秋,事后我会查账。”
刚刚还因为宋安然的关心而心生感激的宋安芸,瞬间幻灭。宋安然还是那个宋安然!宋安芸想吼一声,要不要这么现实,就不能让她多高兴一会,多感受一下二姐姐的关心。
宋安芸跺跺脚,怒气冲冲地走了。
等到天黑的时候,还没见到古氏有派人到荔香院问话,宋安然顿时明白过来,很显然侯府不想声张,所以也就不关心事情的具体经过,只在意事情的最终结果。
刘嬷嬷着急着从外面回来,悄声告诉宋安然:“姑娘,为了蔓儿表姑娘的事情,大太太方氏正和大老爷吵架,连老夫人都劝不住。”
宋安然问道:“是在松鹤堂吵架吗?”
“正是。老夫人将所有下人都赶出门。不过里面吵得实在是太厉害,连门外的人都听见了。大太太方氏将十几年前的事情都翻了出来。对了,陈姨娘正在松鹤堂院门口哭哭啼啼的,要大老爷和老夫人替蒋蔓儿做主。”
宋安然问道:“那蔓儿表姐呢?她怎么样?”
刘嬷嬷摇摇头,“正在寻死觅活,一会说要上吊,一会又要撞墙。老夫人怕她出事,让袁嬷嬷带着几个粗壮婆子看着她,不准她寻短见。”
宋安然嘴唇一翘,嘲讽道:“外祖母被蒋蔓儿给骗了。蒋蔓儿怎么可能真的寻死。她真要是存了死志,就不会闹得沸沸扬扬,全府上下都知道她要寻死的事情。真要寻死,只需要偷偷拿一根绳子,挂在房梁上,头往里面一伸,凳子一踢,片刻时间就能死得不能再死。蒋蔓儿现在分明是在做戏,玩寻死的游戏,加重自己在老夫人和大舅舅心目中的分量,顺便扮一回无辜受害者。”
一开始刘嬷嬷还觉着宋安然将蒋蔓儿想得太坏了。不过深想一下,又觉着宋安然说得好有道理。
真要寻死,又怎么会大张旗鼓的告诉所有人。偷偷的死了,自然就一了百了。
只有不想死的人,才会哭天抢地的告诉所有人,她要寻死。言下之意,自然是让人赶紧阻拦她寻死,配合她演一出寻死的戏码给大家看。
喜春就问道:“既然姑娘看穿了蒋蔓儿,那在梅园的时候,姑娘为什么要帮蒋蔓儿说话。”
宋安然轻笑一声,“在外面,宋家和蒋家就是一个整体,毕竟我们宋家现在住在侯府,在外人看来,宋家处处都需要侯府的帮衬。蒋蔓儿出事,蒋家姑娘沉默,是错。宋家的姑娘沉默,同样是错。
明知是错,我自然不能沉默。再说了,我也见不惯那些勋贵世家的姑娘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蒋蔓儿的确很丢脸,蒋蔓儿的确心思阴沉,可是不代表她就该被人嘲笑,辱骂,成为众人眼中的小丑,让人肆意侮辱。
说白了,她没了面子,侯府又怎么会有面子。同住在侯府的我们,自然也不会有面子。维护她,其实就是维护宋家和侯府的脸面。你说那样的情况下,我能不帮她说话吗?不过我帮了她,不代表我认可她这个人,认可她的做法。所以之后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参与进去。”
“奴婢听姑娘的。”喜春说道,“说了那么多,其实还是姑娘的心肠好,不像侯府的姑娘们那么自私。只是可惜姑娘的那件孔雀翎大氅,我想姑娘以后都不会再穿了。”
宋安然笑了笑,她当然不会再穿。
……
夜深人静,整个世界都陷入睡梦中。
宋安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一道利芒刺来,就抵着她的颈动脉,只需要再轻轻地用一点力,就能刺破那层娇嫩的皮肤,让宋安然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宋安然睁大了眼睛,喊了一句:“什么鬼?”
“可以要你命的鬼!”是个男人。声音有些清冷,似乎还带着深夜不睡觉的困倦。
宋安然有些发愣,原来这一切不是她在做梦,而是真实发生在她的身上。
黑夜中,只有安置在床头的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