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冷飕飕的早晨,宋安然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不愿意起床。
还是喜春厉害,凭借一人之力,就将宋安然从温暖的被窝里拉了起来。
“姑娘赶紧洗漱吃早饭,一会要去见老夫人。大太太方氏和大舅老爷昨天去了颜家,也不知道事情谈得怎么样。要是颜家答应聘娶蒋蔓儿,姑娘作为表妹,也该有所表示才对。”
宋安然昏昏沉沉的,问道:“老夫人叫我过去干什么?”
喜春一边忙着给宋安然梳妆,一边说道:“当然是关心姑娘的身体,顺便问一问梅花宴的事情。姑娘一下子甩出一万两银票,这件事情无论如何瞒不住。老夫人肯定要过问的。姑娘有没有想好怎么回复老夫人?”
宋安然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声说道:“连父亲那里我都没有解释清楚,又怎么能给老夫人解释。真要问起来,我就说自己行事冲动。”
“姑娘才不会冲动做事。”喜秋插话,“姑娘做事,向来都是谋定而后动。就算是看似冲动的行为,其实姑娘事先也都考虑清楚了利弊。冲动,不过是姑娘做给别人看的假象。”
宋安然得意的笑了起来,“还是喜秋了解我。”
喜秋就说道:“所以姑娘就别用冲动做借口。大不了就说宋家面子值钱,为了面子,就是再多一万两也得这么干。”
宋安然连连点头,“这个理由不错,足够霸气,我喜欢。”
吃过早饭,宋安然先去松鹤堂给古氏请安。
古氏精神不太好,都是被蒋蔓儿陈姨娘闹的。
见到宋安然的时候,古氏蓦地涌出一股委屈感,同时还感到愤怒。
古氏的委屈,说到底还是那一万两银子闹的。
想她堂堂侯府老夫人,临到老年还不得清闲,还要替侯府上下操心。为了维持偌大侯府的开销,她也不得不变卖财物。
再看宋安然,就为了和人斗气,随随便便就甩出一万两。简直就是没有将钱当做钱,根本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可是偏偏宋安然姓宋,不姓蒋,这让古氏没办法名正言顺的教训宋安然。就算她摆着外祖母的谱,责骂宋安然,最后结果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宋安然根本就是将她的话当做了放屁。
古氏不由得叹气,看一眼宋安然就叹一声。
宋安然一脸茫然,老夫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古氏想了想,还是没提那一万两银子的事情。而是直接说道:“安然啊,老身这几天夜不能寐啊!”
“还请外祖母保重身体。”宋安然有些担心地说道。看得出来,古氏的精神很不好。
古氏摆摆手,“老身也想保重身体,也想享几天清福。可是你看看侯府,都快成了空架子,老身能安心的享清福吗?”
宋安然了然,老夫人是要说银子的事情。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开头。何不直接开口责骂。
不过很显然,宋安然这次预料错误。
古氏开口说道:“蔓儿的事情你是亲眼所见,不管最后会不会嫁到颜家,府里都要开始替她准备嫁妆。接下来还有菲儿她们。家里十几个孩子的嫁妆聘礼,这全都是钱啊。老身就想着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开源。
安然,你们宋家生意做得多,你又管着家。你和老身说说,如今这世道做什么生意能赚钱?老身还有点棺材本,就想投出去,做几年生意,好歹给子孙们挣一笔嫁妆聘礼回来。免得侯府的姑娘小伙们成亲的时候,一脸寒酸,让人嗤笑。”
宋安然很意外,望着古氏,见古氏神情不似作伪,的确像是要做生意赚钱的样子。
宋安然蓦地,就觉着牙根痛。外祖母和外孙女讨论做什么生意赚钱,这个画风明显不对啊。完全区别于以往的相处模式。
“安然,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要老身跪下来求你,你才肯给老身指一条明路吗?”
“外祖母言重了。孙女刚才是在想究竟该介绍什么生意给外祖母。”宋安然躬身说道。
古氏点点头,“那你想好了吗?如今这世道,究竟做什么才能赚钱?”
宋安然斟酌着说道:“要说利润高的生意,自然是海贸。运一船瓷器绸缎出去,就能换回一船珠宝玉器。只是侯府没有自己的船队,也没有熟悉海贸的人,最妥当的办法是和人拼船,租别人的船舱。侯府再派几个得力的管事小厮看守货物,负责买卖。”
“海贸?”古氏大皱眉头,“海贸风险很大啊。老身听不少人说过,很多做海贸的人最后都倾家荡产,就因为在海上翻了船死了人,货物也没有了。而且海上还有海盗。侯府的护卫在陆地上和敌人干仗自然没问题。可是到了海上,全都成了旱鸭子。真遇上海盗,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那些管事小厮了。”
古氏连连摇头,“海贸不行。老身就那么一点棺材本,可不能拿去便宜了海盗,更不能拿去喂海里的鱼虾。”
“外祖母说的有道理。想要稳妥的生意,自然不能选海贸。”
古氏就问宋安然,“安然,那你说除了海贸外,还有什么生意是利润比较高,咱们侯府能做的?”
宋安然沉思了片刻,这才说道:“不如开矿吧。南州那边有许多矿山,以侯府的背景,只要能够打通当地衙门的关系,开矿就不成问题。”
“果真如此?”
见宋安然点头,古氏顿时笑了起来,“开矿好啊,旱涝保收,利润又高。安然,你和老身说说,南边都有些什么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