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一心惦记着钱,面子的问题,大可以之后再谈。
她也不管古氏的感受,宋安然的看法,急切地说道:“安然,既然你知道侯府困难,那就太好了。你看过年了,处处都要花钱。而且前段时间,因为你们宋家,侯府上下都受了惊吓。安然啊,关于侯府上下受惊一事,你们宋家是不是也该另外给一点补偿?就当是压惊银子。”
方氏果然够直接。为了钱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古氏不忍直视,她就知道方氏一开口,准没好事。
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还是让方氏继续说下去吧。古氏也想看看宋安然的态度。
如今宋安然管着宋家,宋安然的态度就代表了宋家的态度,代表了宋子期的态度。
宋安然轻声一笑,“大舅母想要银子,直说就是了。何必扯上十几天前的事情。”
方氏呵呵一笑,“我这不是担心你心里头不痛快嘛,侯府问宋家要银子,总得有个名目,对不对?”
宋安然巧笑嫣然,她没理会方氏,而是直接问古氏,“外祖母也是这个意思吗?也认为我们宋家该给侯府一笔压惊银子?”
古氏先撩了撩眼皮,接着又半眯着眼睛,说道:“这件事情啊,你得和你大舅母谈。她管着侯府,侯府日子到底怎么过,也是她说了算。”
宋安然同情地看了眼方氏,真可怜。凡是脏的,臭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古氏全交给方氏去办。就算出了差错,那也是方氏的错,和古氏半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方氏不这么想。在她看来,古氏这是放权。一旦她从宋家要到了银子,那这笔银子就全由她来支配,老夫人可不能插手。
所以方氏有几分得意。
宋安然抿唇一笑,钻到钱眼里的方氏,真是蠢得可笑。
宋安然问道:“不知道大舅母想要多少银子!”
方氏双眼瞬间发亮,“安然啊,你真的愿意给侯府银子?”
宋安然挑眉一笑,“我们宋家住在侯府,侯府有困难,自然应该伸出援助之手。不过,具体的还得看大舅母的诚意。”
“我有诚意,我有很多诚意啊。安然,你看侯府人口多,开销多,能不能给个三两万两银子,好让侯府周转一下。”
还真敢开口。
宋安然轻轻摇头,“大舅母,外甥女也不瞒你,宋家不是开善堂的。就算宋家真开善堂,侯府也没到需要宋家接济,才能有饭吃的地步。”
“你什么意思?不给钱?”方氏脸色顿时一变,瞪着一双眼睛,表情像是要吃人。
宋安然笑道:“大舅母稍安勿躁。我说了,侯府有困难,宋家身为侯府的亲戚,自然该帮忙。这样吧,我给侯府两千两,就当是给大舅母,给表姐妹们,还有什么丫鬟啊,仆妇啊压惊。”
才两千两,这是打发叫花子吗?
方氏那脸色极为难看,“安然,你不乐意给钱就明说。干什么用银子来羞辱侯府?”
宋安然一脸无辜,委屈又茫然,“是大舅母问我要银子,我答应给银子,怎么又成了羞辱。大舅母,好是你,坏是你,人是你,鬼也是你,你让外甥女怎么活?我父亲不在京城,大舅母是要趁机逼死我吗?”
宋安然说哭就哭,绝对是影后级别的实力演技派,让古氏和方氏都措手不及。
方氏指着宋安然,大过年的哭哭哭,真是晦气。
“你,你……宋安然,你给我闭嘴。新年里头,你哭什么哭。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我们侯府以大欺小。”
宋安然止住哭声,泪眼朦胧地看着方氏,又朝古氏那边扫了眼。然后可怜兮兮地说道:“难道不是大舅母欺负我吗?我都说了愿意出两千两银子,结果大舅母竟然指责我在羞辱侯府。早知如此,我就该一两银子也不出。这样一来,大舅母就没有理由指责我羞辱侯府。”
方氏怒气横生,急冲冲地说道:“我是这个意思吗?我的意思是,你给的银子太少了。才两千两银子,是将我们侯府当做叫花子打发吗?”
宋安然哆嗦了一下,“可是我听说侯府每年过年的时候,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打赏银子,也没有两千两。我就想着,我给两千两,好歹让大舅母阔绰一点,打赏下人的时候也能大方一回。”
“你简直是岂有此理,你是在嘲笑我抠门吗?”方氏气急败坏。
“够了,都不要再说了。”古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宋安然这臭丫头,分明是在扮猪吃老虎,牵着方氏的鼻子,将方氏戏弄得团团转。结果方氏连这么简单的把戏都没看穿,都没用脑子想一想,义无反顾的就跳入宋安然一早挖好的坑里面。
古氏感觉自己都快被方氏蠢哭了。
方氏原本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她一定要大骂宋安然一顿。结果一对上古氏的眼神,方氏瞬间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方氏猛地低头,她也快被自己给蠢哭了。
古氏暗自冷哼一声,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方氏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
古氏开口对宋安然说道:“安然啊,关于这个压惊银子的事情,也是为了大家面上好看,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名目。老身今儿也豁出脸面,和你说句实话。侯府这几年,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没有大的进项,只靠着祖宗们留下的铺子庄子过活,你说这日子还能过吗?
侯府在京城扎根了近百年,亲朋好友,官场同僚,没有一百家,也有三五十家。等到正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