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走过正月,来到二月。
春暖乍寒,天气一会冷一会热的,好多人都病倒了。侯府上上下,四处都散发着一股药味。
老夫人古氏也不例外,已经卧床好几天了。
二月十五是老夫人古氏的六十二岁的生辰。老侯爷的意思是大办一场。古氏却坚决反对。
古氏的意思是,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办什么办?而且六十二又不是整寿,办不办都不要紧。再说了正月里侯府死了人,晦气得很。这会办寿宴,她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按照古氏的意思,生辰那天就置办两桌酒席,自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一顿就可以了。
老侯爷劝说几次,古氏都坚持己见。最后老侯爷只好妥协,吩咐方氏,就按照古氏的意思去办。
老侯爷退让,古氏却依旧不舒坦。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她是看谁都不顺眼。
见方氏心不在焉地伺候在床前,古氏就骂道:“不想伺候老身,就赶紧滚出去。老身看见你就烦。人不中用,脑子也不中用。偌大一个侯府,交到你手上,结果成了什么样子?三天两头的打饥荒,刚过完正月,又说没钱。你是想逼死老身吗?”
方氏委屈得很,“老夫人既然不信任儿媳,那不如让别人来管家。儿媳当这个家,好话没得到过一句,但凡出点事情,全算到儿媳的头上。儿媳这些年受尽了委屈,谁又理解过儿媳的难处。”
古氏大怒,“滚,你给老身滚出去。管个家还耍脾气,真是不要脸。这么多年,你贪墨了那么多银子,老身有没有和你计较过?你再敢说些不要脸的话,惹怒老身,老身就让你将这些年贪墨的钱全部吐出来。”
方氏是里子面子全没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老夫人这么不待见我,我走就是。“
方氏捂住脸跑了出去。
袁嬷嬷和红衣她们面面相觑,劝也不敢劝,话也也不敢说。
“咳咳咳……”古氏气的连声咳嗽,整个人都不好了。
袁嬷嬷赶紧扶起古氏,给古氏顺气。红衣又去外面端药。一屋子的丫鬟全都忙了起来。
古氏喘匀了气息,也喝了药,感觉总算好了点。
她躺在床上,拉着袁嬷嬷的手,“去,将安然叫过来。老身有要紧的事情问她。”
“这会吗?老夫人要不要先睡一觉。”
“睡什么睡!侯府都开始寅吃卯粮,老身怎么睡得着。无论如何,得想办法开源。你赶紧去荔香院,将宋安然给我叫来。”古氏厉声呵斥袁嬷嬷。
袁嬷嬷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老夫人稍候。”
荔香院内,喜秋正在给宋安然禀报一件要紧的事情。
“姑娘当初不是说过,想养一个名医嘛。最近张治就找到了这么一位老大夫。老大夫家里世代御医,他本人也在太医院做过。不过这位老大夫的脾气和医术一样大,年轻的时候得罪了宫里面某个小主子,然后就被赶出了太医院。
这些年他仗着祖宗留下来的名声,穿梭于富贵人家治病,还是攒下了一点口碑和钱财。不过老大夫花钱也厉害,经常出门游走,还亲自去山里面收购新鲜的药材。还喜欢喝酒,喝的还必须是上等酒。总之老大夫现在有点落魄。
张治和老大夫接触了几次,认为老大夫经验足,人品还行,而且也愿意教授学徒。只要姑娘能提供足够的银钱,帮老大夫将药店开起来,老大夫就愿意和宋家签一张长契,做宋家的专属大夫。”
宋安然闻言,顿时大喜过望。
“这位老大夫姓什么?多大年纪。”
“老大夫姓霍,今年四十八岁。”
才四十八岁,哪里算老。按照职业生涯来说,四十八岁,正处于一个医生的职业生涯最高峰。有体力,有技术,肯钻研,也有精力去钻研。思想还没有僵化,还能接受新事物。
而且有足够老道的经验,将新事物转化为自己的东西,变成可以医治病人的切实可行的技术。
这样的人,简直太合适了。
宋安然瞪了眼喜秋,喜秋不明所以,觉着自己好无辜。
宋安然说道:“和霍大夫约定一个时间,三天后我会亲自去拜访他。”
“姑娘同意了?”
“等亲自见过之后,再做决定。”
宋安然心头想着,脾气臭的人,一般都有真本事。想要打动这类人,光靠钱肯定不够。
既然霍大夫喜欢喝酒,那她就制作最烈的酒给他喝。希望能用高度数的白酒打动霍大夫。
说到做高度数的白酒,就必须靠喜冬帮忙。
宋安然只知道,想要提纯白酒的度数,就必须反复蒸馏。
可是对于蒸馏,宋安然只知道一点皮毛。那点皮毛做技术支持,是远远不够的。
具体怎么蒸馏,就得靠喜冬反复尝试。
宋安然叫来喜冬,两个人关在书房内,宋安然给喜冬介绍提纯白酒的构思,喜冬则想办法解决技术问题。
两人商商量量,弄了好半天,宋安然也没能将具体的细节说清楚。
恰好此时,袁嬷嬷来请宋安然去松鹤堂见老夫人。宋安然趁机撂挑子,“喜冬,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想到办法将白酒提纯。我先去见老夫人,晚一点我等你的好消息。”
宋安然急匆匆的跑了,喜冬一脸懵逼。
摇摇头,喜冬打算先尝试两次,看看宋安然提出的办法到底有没有用。
宋安然来到松鹤堂,见老夫人古氏一脸憔悴地躺在床上,也觉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