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心头好奇,就站着没动。
美艳道姑被丫鬟们拱卫着,缓缓来到袭月庵门前,脚步一顿,就停在宋安然面前。
美艳道姑轻启朱唇,问道:“这位姑娘,你也是来拜访静心师太的吗?”
声音好柔,好酥,好麻。宋安然瞬间哆嗦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声音落在男人耳朵里,杀伤力简直没谁了。
宋安然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客客气气地说道:“见过仙姑!小女子刚从袭月庵出来,正准备下山。对了,秦公子还在里面,正和静心师太说话。”
美艳道姑轻蹙眉头,让人心疼。美艳道姑问道:“秦裴来了吗?”
“正是!”宋安然很干脆的回答。
美艳道姑沉默片刻,问道:“你和秦裴认识?请问姑娘贵姓?”
“小女子免贵姓宋,的确和秦公子认识。”
“这么说来,你已经知道秦裴和静心师太的关系?”美艳道姑拿眼上下打量宋安然,对宋安然充满了好奇。
宋安然微微一笑,点点头。单凭美艳道姑的问话,宋安然就已经判断出,美艳道姑和静心师太很熟悉。
估计美艳道姑不仅知道秦裴和静心师太是母子,而且还知道许多秦裴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定连静心师太诈死出家的内情,也知道一清二楚。
这样一个派头十足,对静心师太了如指掌的人,宋安然很好奇,也不想轻易得罪。
美艳道姑轻轻一叹,“为难他们了。对了,你刚才说你姓宋,那左副都御使宋大人,和你有关系吗?”
咦!自家老爹的名声传的挺广的嘛。
宋安然轻声说道:“宋大人正是家父!”
“啊!你是宋大人的嫡女!”美艳道姑一副小姑娘受惊的模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不仅有好奇,似乎还有点欢喜之意。
宋安然瞧着美艳道姑,越发好奇对方的身份。
宋安然微微躬身,“请问仙姑道号如何称呼?”
美艳道姑眉眼弯弯,笑了起来,“我的道号叫玉漱。你直接叫我玉漱就可以了。”
宋安然微微一笑,“见过玉漱仙姑。”
玉漱笑道:“宋姑娘,我挺喜欢你的。对了,你父亲回京了吗?我听人说他去山西查案去了。那地方穷乡僻壤的,也不知道大冬天的能查出什么名堂。”
宋安然抿唇一笑,“回禀玉漱仙姑,家父还没有回京。或许要等到下个月。”
“那真可惜。我听人说,宋大人的才学极好。不像别的书呆子,只知道四书五经。宋大人对于琴棋书画,都有极深的造诣。若是宋大人在京的话,我都想问宋大人讨要一副字画。”
宋安然突然想起来,在冯三给她的第一封中,曾提到一件事情。夜宿道观,偶遇美艳道姑。宋子期和美艳道姑相谈甚欢,彼此交换书画作品。
难不成玉漱就是冯三信中提到的美艳道姑?
可是冯三信中提到的道观,距离京城一百多里远。玉漱真会住在一百多里外的道观里面吗?
宋安然仔细观察她们这行人。
衣服鞋袜都很整洁干净,不见泥土尘埃。每个人气息平稳,脸色红润。一看就知道这群人没走过远路。至少今天没走过远路。
或者说,她猜错了。在一百多里外的道观里面,还住着另外一个美艳道姑?
宋安然笑着问道:“玉漱仙姑认识家父吗?”
“有过一面之缘。我挺欣赏你父亲的才学。”
此刻,宋安然已经可以确定,玉漱仙姑就是冯三信中提到的美艳道姑。
宋安然轻声一笑,“不知玉漱仙姑在哪家道观清修,我想改天去拜访玉漱仙姑,可以吗?”
“就在后面山头上的青云观。宋姑娘肯来,我挺高兴的。道观里冷冷清清的,你瞧我身边的丫鬟,全都木讷无趣,连找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宋姑娘来了,道观里也能添点人气,好歹还有个人陪着我说话闲聊。”
宋安然顿时失笑,“改日我一定抽时间去拜访仙姑。”
“那就说定了。”
玉漱一脸兴奋的样子。
宋安然微微躬身,“山下还有人等着我,我就先告辞一步。”
“宋姑娘慢走。我们改天再见。”
宋安然含笑离开,心中却有各种念头翻滚。宋安然尤其好奇玉漱的俗家身份,更好奇玉漱和宋子期之间的相处情况。
算算时间,宋子期在山西的事情快进入尾声了吧。
宋安然问喜秋,“喜秋,这几天有没有从山西送来的信?”
喜秋摇头,“回禀姑娘,目前还没有从山西送来的信件。”
宋安然有些失望,“这都快二十天没收到山西的来信,老爷不会出事了吧。”
“姑娘多虑了。有奴婢的师兄保护老爷,老爷肯定出不了事。”白一掷地有声地说道。
宋安然笑了起来,“白一,我自然相信你师兄的本事。我就是担心官场上的人来阴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面上的危险,你师兄一个人就能解决。可是暗地里的勾当,只能靠老爷去应对。”
说到这里,宋安然又叹了一声。永和帝还真是毁人不倦。
主仆三人边说话边下山。
“姑娘,那是颜飞飞。”白一突然叫住宋安然。
宋安然看到,颜飞飞哭哭啼啼的,被颜家下人押走。她的妆花了,脸肿了,形容狼狈。
颜家下人对待她,没有丝毫的怜惜和尊重,只显得凶恶和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