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宋安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床边有个黑影,宋安然被惊了一跳,却没有叫出声来。
黑影没有动,宋安然就镇定的看着黑影。当双目适应了光线之后,宋安然总算认出了床边的黑影,正是颜宓。
宋安然瞬间松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压低声音怒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颜宓一张面瘫冰山脸,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在他的脸上,昏昏暗暗,像是雕塑,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
他开口说话,刻意压着嗓音,声音显得很低沉。
“你病了?”
宋安然狐疑地盯着颜宓,“你半夜钻我的卧房,差点将我吓死,就是为了问我是不是病了?颜宓,我的胆子的确很大,但是不代表我就能经受再三的惊吓。”
颜宓面无表情,“干什么装病?就是为了摆脱东宫的婚事,然后好让你嫁给颜悔吗?”
宋安然见颜宓无视她的问题,当即冷笑一声,“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颜大公子,请你出去。”
宋安然张嘴,想要叫人。颜宓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想摆脱东宫的婚事,你找我啊。我有的是办法替你解决东宫的婚事,用不着你装病,也用不着你嫁给颜悔。
为什么你情愿装病,情愿和颜悔不清不楚,也不肯来找我帮忙?宋安然,你告诉我为什么?
难道你就这么仇恨我,这么看不起我?你宁愿相信颜悔那个文弱书生能帮你的忙,也不相信我能帮你吗?宋安然,在你心里面,你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
宋安然一把甩开颜宓的手,“颜宓,你在发什么疯?你半夜钻我卧房,将我吓得半死,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倒来质问我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就凭我会娶你,就凭你是我的女人,我就有资格质问你。”颜宓一脸冷静地盯宋安然。
宋安然嗤笑一声,“谁承认?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你是创世神吗?”
颜宓死死地盯着宋安然,表情冷冷的,语气也冷冷的,“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承认。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找我帮忙,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我?”
宋安然又怒又忙然。
她自己也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一直没想过找颜宓帮忙。或许是她潜意识里,就想和颜宓划清界限。
宋安然点点头,冷哼一声,说道:“好,既然你想知道答案,那我就给你答案。你问我为什么不找你帮忙,那我问你,我有什么资格找你帮忙,我有什么理由找你帮忙。
我们可以去颜家,找到颜道心老大人,请老大人和颜悔帮忙做一场戏,假装两家要结亲。如果有必要的话,也可以假戏真做,等事情了结后再退亲。
可是我们不能去晋国公府,更没有理由对晋国公提出要求,说国公爷,请你配合宋家,让你家大公子和宋安然定亲,就当是演一出戏。你认为可能吗?
我可以和颜悔定亲,我可以和颜悔一起演戏。颜家上下没人会反对。颜家都是厚道人,他们知道我们宋家的难处,而且他们不惧怕东宫,他们几乎是不求回报的帮我们。
颜宓,我没办法找你帮忙。你说服不了晋国公,我也说服不了家父。如果我开口说找颜宓帮忙,家父问我为什么,我又该拿什么理由去回答他?
说你喜欢我,你会心甘情愿的帮我……”
说到这里,宋安然忍不住嘲讽一笑,“仗着你的喜欢,不顾现实的困难找你帮忙,那是在利用你,同时也是在犯蠢。我不认为找你就能解决问题。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带来更多的问题。反倒是颜悔,我们宋家和颜家算是世家,大家互相帮忙也是一种情意,对于大家来说不会有任何压力。反观晋国公府,如今的宋家高攀不起。”
颜宓双目中带着火焰,那是愤怒的火焰。
“宋安然,你是不是觉着我会被爱情冲昏头脑,变成一个蠢货,不顾现实困难只知道一味的蛮干?宋安然,你能想到的问题,我能想不到吗?你能想到的困难,我会想不到吗?
说来说去,你根本就没想过找我帮忙。你之前所说的一切,全是借口。而且是侮辱智商的借口。
我告诉你,你如果找我帮忙,不需要定亲,不需要演戏,也不需要你装病,我自有别的办法解决东宫的婚事。也就是说,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多余的。”
宋安然沉默不语。
颜宓冷笑一声,“宋安然,你那么聪明,你不会想不到我对你来说究竟有多大的意义,可以为你们节省多少时间,减少多少问题。
可是你依旧听从宋大人的吩咐,完全没有提过我的名字,你分明就是在逃避。
宋安然,问问你的心,你到底在逃避什么?还是说你在怕我
。怕接近我,怕爱上我,怕被我吸引,还是怕失去自我,彻底被我掌控?”
宋安然面色平静地看着颜宓,眉眼都没动一下,“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出去。”
“你总是这么扫兴。”颜宓很愤怒,他压抑着怒火,克制着不满,“每当你想逃避某个问题的时候,就会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避而不谈关键的问题。宋安然,你觉着这样做有意义吗?”
宋安然笑了起来,她问颜宓,“半夜钻我卧房,就为了质问我为什么不找你帮忙,你觉着有意义吗?你那么聪明,答案早就在你的心里面,你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来问我?颜宓,你是欠虐吗?”
颜宓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