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一品大闲人>0064、枢密院行文到大堂

两行清泪噗地掉在宁泽手里,何红菱已经低下头去,不住地抽泣。

“唉!”

宁泽垂下手,无话可说。

“无赖,我恨你!”何红菱痛骂一句,拔腿朝黑暗深处走去。宁泽不敢任她一人乱跑,也不敢去拉她,只好紧紧跟在后面。直到她寻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去处,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哭得伤心。

两人就这么在黑暗的寒风里,一个哭着,一个傻站着。

一直等何红菱哭够了,拍拍屁股站起来,平静地穿过他身旁,朝小屋走去。

走到门口,何红菱蓦地回首嫣然一笑:“既然无缘,那就忘了今天的事吧!”神情自若地跨进门去。

这一晚到最后,反倒是韩世忠喝得最嗨,等他和宁泽二人互相扶着会营房时,嘴里还低声哼哼着“但有豪情壮志在我胸。”而宁泽却呆呆傻笑,眼神发直,不敢看人。

第二天宁泽醒来,天已大亮,翻身才发现榻上的韩世忠已经不见。他头痛欲裂,心情又糟糕,心里直懊悔,自己特么怎么搞的,平白无故一顿酒喝得如此失败。整个一个蜡烛啊,照亮了别人,燃烧了自己。一点好处没捞上,还让那丫头伤心欲绝。

真他娘的嗝屁着凉!

越想越丧气,干脆窝在被子里懒得动弹。只听到外面齐刷刷的正步声,一二三四五的大声报数,还有王六斤刘大山的口令声,却一点激动的感觉都没有,只是默默想着心事。

一直睡到快吃午饭,还是韩世忠给他带来一大钵麦饭,两个比铁饼还硬的烙饼和一碗咸菜。这厮才慢慢爬起来。咬一口烙饼在嘴里,硌得他牙疼:“五哥,你们平常就吃这个?”

“咋?瞧不起弟兄们的伙食?”

“不是瞧不起,就是难吃而已。”

“那还不是瞧不起?”韩五爷一瞪眼。他只好愁眉苦脸用力扯着烙饼,下着咸菜。

“韩营头,韩营头,那个宁二郎在不在这里?”外面有人大声喊道。

“在啊,进来吧。”韩世忠答应。

脚步橐橐,进来的是王渊中军帐前的小旗:“经略相公有话,请宁泽过去一叙。”

“好吧,我这就去。”宁泽乘机躲开那难吃的饭菜,穿上鞋就跟着小旗跑掉。

来到王渊帐前,王渊正坐在那里吃饭。远远看见他来,笑道:“这么快就来了?吃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点?”

宁泽大喜,特么运气真好,能混上首长小灶了。赶紧点头:“谢相公赐饭。”一边摇头晃脑到处找凳子。

一个小兵搬了把凳子放在王渊对面,宁泽唱个肥喏忙凑上去坐下,然后就傻了眼。

人家王渊吃的就是刚才他百般抵抗的那个。

“呃,相公平日就吃这个?”

“那吃什么?”王渊大口吃着烙饼,很奇怪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老是大官,自然......呵呵。”

“呵呵,自然?自然什么?行军打仗,官兵若不能同甘共苦,那还有谁听你号令?吃吧!”王渊摇摇头,大口吃饭。

宁泽实在吃不下,只好秀气地小口混时间,看看王渊吃得差不多了,生怕人家盯着自己,急忙问道:“敢问经略相公,找小人来,有何吩咐?”

王渊抹抹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了一下:“子霑呐,每次同你见面,都有些事要发生。上回你说方腊要打歙州,真就去打了。第二次你说军纪要整顿,当时五队就打架了。老夫真是怕了你,不知道再见你会发生些什么。可今天此事呢,又跟你有关系,你且猜一猜,到底是什么事?”

“吼吼,相公出这哑谜,小可如何猜得?不会是要给我个官儿做吧?”

“呃~~~~~”

王渊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儿,合不拢嘴,直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说:“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宁泽莫名其妙,他就是随口一说,纯属开玩笑:“呃,相公,难道还真给我官儿做了?”

“嗯,枢密院会同吏部武选司行文下来了,授你为从九品陪戎副尉,以散官衔在军中听候差遣。这是文书,你看看吧。”王渊接过张书记递来的一份薄薄的卷宗,转手递给他。

宁泽急忙双手接过,仔细看上面的内容:“......唐州宁泽,已查实通敌之罪实属冤之,即由前锋右军昭其平反。罪者令唐州明白查实拿问。宁泽有功于朝,授从九品陪戎副尉,于前锋右军听候差遣......”这是枢密院吏房的移文。

又有一张委状,上面明白写了:唐州湖阳宁泽,年十七,授从九品陪戎副尉。大宋宣和二年十二月十三日等字样,还盖上了朝廷吏部的大红方印。

宁泽将卷宗捏在手里,半天默然不语。

王渊揶揄道:“子霑,如何不说话?遮么是嫌官小了不成?”

宁泽轻轻放下卷宗,站起来整理衣服,端正发髻,站到王渊面前:“小人不才,言语无状,蒙经略相公不以小人卑鄙,洗脱冤屈,又不吝奖掖授与职官,铭感五内,无以为报,相公在上,请受宁泽一拜!”

说话间,双手合抱,重重跪在地上,伏地不起,泣不成声!

王渊见他趴在地上,肩背耸动,知道他心神激荡,也是长叹一声,弯腰轻轻扶着他:“起来、起来说话。这也是你该得之报。说起来,还是老夫要谢谢你!”

以宁泽的聪明,略略一算,就知道这事完全是王渊一个人独自帮的忙。昨天张太监还在自己面前说道这个呢,那就绝不会是他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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