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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屋子,宁泽兴冲冲大声敲门:“开门开门,二爷我回来了!”
吱呀一声,梁红玉把门打开,笑吟吟望着他:“捡到钱了,这么轻狂?”嘴角却朝里面努。宁泽顿时会意,满心欢喜化作烟云,苦笑着灰溜溜进了门。
“来了?吃饭没有?”谁知道何红菱神色很平静,还带着几分笑意跟他打招呼。只是这招呼打得宁泽心里一颤,毕竟这么尴尬的关系,人家微妙的变化他能感受不到?
咫尺天涯,疏远了!
“呃,还没吃呢。有没有剩的,胡乱吃些就行。”来时因为太高兴,浑忘了昨天发生的事。还以为进门宣布自己当了官儿,人家说不定怎么放炮仗庆祝呢。这盆冷水浇的,连正经吃饭都不敢说,只能讨些残羹冷炙喽!
“嗯,还有些扁食和昨天的小菜,给你热热吧。”何红菱淡淡笑着转身给他热饭去。宁泽肢体僵硬地坐着,左看右看十分尴尬。
梁红玉心头不忍,过来调节气氛笑道:“方才进屋你兴高采烈的,有甚好事,说来听听?”
“呵呵,其实也不算多大的好事,就是,就是枢密院瞧我顺眼,赏了个陪戎副尉的小官儿。一时得意忘形,还是不够沉稳低调。惭愧、惭愧!”
“哟,这是大喜啊,奴家可给副尉郎道喜了!”梁红玉半真半假急忙起来给他万福。唬得宁泽急忙伸手阻拦:“别别别,你这不是折煞兄弟么?”一边说话,一边朝何红菱瞟。
何红菱正好端上饭菜过来,笑道:“那可恭喜了,我也给你道个喜!”说完也敛衽弯腰下去。宁泽更加尴尬,他已经不敢毛手毛脚了,只好嘿嘿傻笑还礼作揖:“谢谢、谢谢!”
何红菱微微欠身,自己走到一旁远远坐着,低下头也不看他。只有梁红玉好歹陪着他在吃饭:“照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是官身了,那这身平民衣服就不穿了吧?”
宁泽低头看看自己,果然还是粗布纨裤,齐膝短衫。虽然实际上比长衫轻便灵活得多,但档次的确很低级。他现在可以两种选择,要么穿军队的军服,俗称紫衫,也就是韩世忠穿的那种,黑衣短靴,腰扎皮带软甲,头戴黑幞头。
不过他可不愿意穿那个去守破规矩。那么他可以选常服穿,就是乌纱折角幞头,折翅向上那种,外罩窄袖青纱或青袍,系角带,蹬薄底八寸筒短靴。
这是最低级的官员打扮,也是平民和官员的分界线。
“嗯,是要有官衣的,不过得等朝廷发来。”
“呵呵,一身衣服哪够穿的?不如我们姐妹给你先做一身如何,也过过瘾头!”梁红玉揶揄道。
宁泽脸上一喜,又耷拉下来:“这怎么好意思?你们也会这个?”言下之意,你们天天舞刀弄枪的,哪会做什么针线工夫?“
“呵,小瞧我们。飞刀都随便使弄,区区一根针线又有何难?看着,保准你元日之前能穿上新衣裳!”她说的元日,就是过年的意思。虽然宁泽也还算大概知道些大宋的节日,还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嘿嘿,这可多谢了!”不管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反正都要表示高兴:“对了,说起过年,这是得好生谋划谋划。反正咱们在这儿还得呆些日子,何不好好的热闹热闹?”
“好啊,你说怎么过?我们在东京的时候,除夕都是师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先给师父磕头贺岁,接着就是吃角子(饺子的原始名称),过了三更放炮竹、烟火。晚上守岁,师父也准我们放开了扑买,呵呵,前年我跟小师妹做一家,她一晚上把师父给的压岁钱都~~~~~~~~~”梁红玉眼睛不由朝何红菱一瞥,却见何红菱神色落寞,怔怔想着心事。顿时讪讪的没了兴致往下说。
宁泽哪会看不到?可他一心想让何红菱开心些,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啊,那咱们也照这样办。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回头我也去城里办些年货,看看这儿有没有什么好的烟火炮仗卖。呵呵,不瞒你们说,我那老丈人家——”他也说走了嘴,想撤回来都不可能了,一时脸上还绷着僵硬的笑,却说不下去。
何红菱没吭声,轻轻别过身子,低头整理身上的衣服。
宁泽心里难过,半晌才勉强笑道:“那,你们先忙着,我出去办点事。呃,这两天我暂且不来了。王相公那边要紧事多,看缺什么,师姐你斟酌进城买去,只当心别遇到你们师兄。”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张关子轻轻放在桌上,起身落荒而逃。
他本想来找梁红玉说说韩世忠的事,却没机会开口。
闷闷地回到营房,韩世忠见他全没了去时的兴高采烈,心里惴惴,以为那事黄了。只是他本来就不好意思开口,就是黄了也只好认命。更没脸问宁泽个究竟,便装作不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去问。
宁泽朝韩世忠拱拱手:“五哥,这几日小弟就叨扰你,吃住都在这儿了。”
“哈哈,哪里话,不过你不是吃不惯军营伙食吗?每天烙饼咸菜,咬不动可别怨我。”
宁泽笑笑没说话。
从第二天起,宁二郎也不跟着五队出操锻炼,天天睡大懒觉直到端了饭来。闲暇要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