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听到外公的病房里传出一声惨叫,心里一惊。
这声惨叫绝非寻常。
上次在四老猫病房门口,同样也听到过惨叫,不过那是万三被四老猫老婆揪住耳朵而发出的惨叫。
万三的惨叫并不是真惨,只不过是一种有些做作以及放荡的夸张叫声罢了,是一声透着享受的叫。
可眼下外公病房里传出的这声惨叫却是刻骨铭心痛不欲生!
叶秋愣了一下,接着病房里又传出了第二声、第三声......声声凄惨。
发生什么事了?!
叶秋不敢怠慢,急忙推开了病房门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叶秋便明白了个大概。
发出惨叫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拿外公寻开心的临床陪床的小青年。
此刻,他正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
而揍他的不是陈飞,而是陈飞和叶秋的四姨夫。
叶秋的四姨夫是外公的众女婿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比叶秋的父亲还要小上两岁。
虽然也得小五十岁了,但他的职业是市体育局的副局长,同时也是散打队的总教练。
这个职业的人身体强健,脾气也相对暴躁。
但这个职业的人也绝对够仗义,够谦逊,绝不会无故欺负弱小。
定是小青年又欺负外公了。
此刻,四姨夫正在一脚接一脚的踹向小青年。
一边踹一边喝到:“我让你不尊重老人!我让你造次!我让你欺负我老丈人!”
而那个挨踹的小青年,自然是一声接一声的惨叫着,凄惨叫声犹如大江入海气势磅礴,又如甘泉入口醉人心田。
旁边人见揍得差不多了,赶快上前去拉住了四姨夫,生怕把人给打出个好歹来。
叶秋也上前去劝架,并且一边安慰着挨打的小青年一边心里默念了一百遍活该。
可不是活该咋地,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不知道尊重老人。
估计这顿暴打,能让他长点记性。
外公还是那样,依然是转眼间就记不清谁是谁。但他吃得饱睡的香,伤势也恢复的很快。
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自从外公失忆以后,他几十年的作息习惯居然改变了。
现在的他跟正常人一样,晚上十点钟睡觉,第二天早上六点钟起床。
而以前他一直是下午五点半上床睡觉,半夜一点钟准时起床的。
据外婆说,从年轻的时候起,外公就一直是这个作息习惯。
令所有人不解的是,外公半夜起床后,啥也不干,就是坐在屋里喝茶,一直喝到天亮。
几十年来,一直是如此。
而今,他却改变了几十年来的作息习惯。难道是因为失忆而造成的?
的确是令人费解。
过了一会儿,陈飞也过来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外公见了陈飞以后,居然显得相当的激动,紧紧地抓着陈飞的胳膊,不知想要表达些什么。
陈飞见状,赶忙问道:“外公,你怎么了?”
外公仔细的打量着陈飞,说了一句:“队长,你可终于来了。”
此言一出,旁边的亲友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以为外公跟陈飞开玩笑。
八十八岁的人了,的确是够幽默的,竟然管自己的外孙叫队长。
陈飞也是很意外,他分不清外公究竟是跟他开玩笑还是认错人了。
叶秋突然有了个想法:能不能从外公那残存的记忆中找出点线索?
他把想法跟陈飞说了一下,被陈飞给当场否决了。
陈飞否决的理由是:外公已经是方外之人了,能够忘记过去,或许对外公而言才是真正的解脱。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再打扰到他,更不能让他再回想起过去,那样只会给他增添负担。
让他清清静静地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吧。
叶秋听了陈飞的解释,不禁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冲动了。
不管怎样,外公现在可以开开心心的,这便已经足够了。
至于外公没有完成的事情,我一定替他完成!
想到这里,叶秋全身充满了力量!
俩人一直在医院待到了中午,才打道回府。
陈飞邀请叶秋一起去他家吃饭,说老婆中午做了好菜,吃完饭再讨论一下今后的打算。
一听说有好菜,叶秋便屁颠屁颠的跟着陈飞去了碉楼。
碉楼?没错,就是碉楼。
不过,此碉楼非彼碉楼,绝不是什么历史遗留建筑。
碉楼位于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上,是一座独立的五层商业楼,也是大姨夫家的祖产。
当初,这座商业楼并不是独立的,而是一个建筑群中的其中一部分。
后来,由于城市改造,将四周的建筑全部拆掉了,唯独留下了陈飞现在的这一座。
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是钉子户。
远远望去,这座欧式风格的五层小楼孤零零的立在了城中央,像极了一座碉楼。
陈飞家里虽然房产充足,但他却对这座碉楼情有独钟。
于是,他在碉楼楼顶的天台上安了家。
碉楼的一到二层全是商铺,有火锅店,便利店,茶馆等等。
三到五层全部租给了单位做写字楼。
从碉楼的一层坐上电梯一直到五楼,出了电梯,走廊上便有一个单独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通向天台的楼梯。
顺着楼梯走上天台,也便到了陈飞家的院子里。
天台上的建筑是仿照大姨家的大院来建造的,简直跟大姨家的大院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