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在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拖动尸体的痕迹,要么一路的痕迹被清理干净,要么就是在这里做下案,然后把尸体抛进河里的。
月华问衙役:“你能告诉我今儿早上发现尸体时的状况么?”
“夫人想问,我自是乐意的,不过样子可吓人,我怕污了夫人的耳朵。”衙役笑道。
“但说无妨,我爱听这个。”月华笑道。
“今儿一大早听说有人报案,我们几个匆匆赶来就看见宁大公子的尸体被卡在了石头上,尸体被柴刀砍了好几刀,尤其是肩膀和肚子那两刀……斜切肩膀,几乎把脖子都砍掉了三分之一,白肉和骨头露出来……肚子那一刀比肩膀那一刀更加骇人!横切肚子……尸体在水里泡了两天,肚子里的肠子流出来了……”
月华听了也觉得恶心,咽了咽口水:“这么浅的水,也不可能在水里泡两天才被人发现啊!”
衙役显然没想到这一点,愣了一下:“夫人聪明,这……”
这事儿横竖跟月华没关系,她只是觉得奇怪,今儿才大年初三,如果说宁遣的尸体在水里泡了两天,那么他是大年初一遇害的,可是谁会在大年初一杀人!
“算了我还是走吧!在家附近发生了命案我就来瞧瞧。”
“夫人这儿不干净,您是得早点儿走,下次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地方您只管开口,回见了您。”说完似乎犹豫了一下:“也代我替何大人问个好儿,小的身份低微过年也没给大人磕个头拜个年。”
月华点了点头,微笑着去了。
“这个衙役倒是机灵会说话。”李家的说完又哼了一声:“一看就是贼精贼精的。”
“……”月华微微一笑不说话。
月华回去,栗子把正好的小包子、小馒头端出来,大过年的讲究年年有余,连着吃了三天的剩菜剩饭,看见新鲜包子月华眼前一亮,脱下斗篷做下,串了一个小馒头就着咸鸭蛋开始吃。
栗子估计先吃过了,对月华说:“这豆汁儿一股子豆腥味儿,原来景城的喜欢吃这个。”
“吃多了就不觉得有腥味儿了,就了油炸的油条儿和焦圈儿吃,味道特别好。”
“焦圈儿?”
“你不爱吃豆汁儿估计也不喜欢焦圈儿,就跟油条儿似的,不过是圆的,跟镯子似的里头是空的,像个圈儿,炸的金黄酥脆所以叫焦圈儿。”
栗子估计也不怎么爱吃油条儿,听了兴趣不大。
月华难得喝到豆汁儿,可惜没有油条儿和焦圈儿吃的不尽兴。
李虎家的贺氏慌慌张张的拿了个麻袋从屋里走出来,她一贯蓬头垢面,精神恍惚,这会子慌慌张张的出门儿,也没人注意。
她来到一个小屋里,这小屋原本住着一个客商,客商在这儿养了个外室,这会子客商回去过年了,家里头只有外室。
贺氏进屋,里头有个女孩儿不过十三四岁,看着很小,这女孩儿却梳了个妇人的发髻,一看就是嫁过人的,正是贺氏十三岁就给人做小的女儿。
贺氏的女儿嫁了两年,其实已经有十五岁了,不过因为发育不好,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虽说瘦小,但是模样还算清秀,一张白净的瓜子脸跟没长大似的,大眼睛跟小鹿乱撞似的羞涩中透着惊恐,细胳膊细腿儿看着也很可人疼,到贺氏就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娘!”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大概是因为很少说话的缘故,贺氏说话有点儿说不利索,木木讷讷的半天才嗯了一升,她把手里的麻袋打开,里头是一袋子晒干的红薯丝:“你爹过年也没回来,家里只剩下两升米,我匀了一升过来,只剩下这个了,你将就着拿米住红薯丝吃。”
贺家的小姑子看到娘大过年的还吃红薯丝比山里的那些穷山民还不如,穷山民过年还能吃点儿粮食呢,这会子把麻袋往桌上甩:“娘!你跟我出来吧,咱们带着弟弟过活儿。”
贺氏木讷的眼珠子难得转了转:“我不走。”
“我养着弟弟和你,咱们一块儿……”贺家的女儿咬咬牙说道。
贺氏伸出粗糙的大掌,这双手比男人的还大还粗糙,上面全是裂痕,黑乎乎的,这会子这双大手轻轻的抚摸女儿的额头,眼神一片温柔:“我要回去。”
“娘……”
两母女抱在一团儿哭。
月华猜到出了宁遣的事儿何珩是回不来的,主仆四个自己做饭吃,吃的时候月华还在想谁有这个胆子杀宁遣。
宁家那边儿,宁大公子死了,举家都乱了套,老夫人跳起脚骂,根本不管衙门里的报信的人在不在场:“谁家杀千刀的害死了我的孙儿,你们这些人都是死的吗!这会子还没抓着人!抓到了那个杀千刀的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丁夫人这会子也好不了多少,不过她比宁老夫人冷静的多,这会子扶着宁老夫人哭:“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给我抓人。”她忽然想起了嫣红,这个女人勾引她儿子:“把那个私娼给我拉出去浸猪笼,我儿子被人害死了,她还好意思和人逍遥快活,不……浸猪笼便宜了她!我要让她骑木驴儿!”
宁遣的新夫人高氏怀着肚子,晕过去了,这会子正请着大夫。
宁城嗣大年初三在外头跑关系,这会子不在家,家里唯一冷静地只柳儿了,她和宁遣不对付,这会子也不觉得多伤心,回头瞥见晕过去正在请大夫的高氏,脚一溜儿去了高氏屋里。
高氏躺在床上,她的月份还不大,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