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缅怀先烈!)
暗夜虽深,但禁卫军第一协的指挥大厅内却灯火通明,几十盏高光汽灯同时亮着,坐在大厅主位上的叶开几乎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一天忙下来,叶开累死累活地处理了一大堆事,不过此时此刻,他仍然饶有兴致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十几个年轻人,看着他们的目光统统汇聚到自己身上,个个都是标准军人的站姿。
七天之前,突然接到陆军部命令的他们,放下了手头上的所有事,甚至还没有等到新年结束,在略作整顿后,就从祖国各地踏上了通往帝国心脏的火车,一路上风尘仆仆,并且几经辗转才来到了这座位于京郊的军营,之后,他们的步伐再次停寂下来,随后的几天里,耐心的等待上级传来下一步的命令。
虽然紧凑的旅途让他们所有人都是倍感疲惫,但是个个仍旧是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叶开,能在这天晚上,有幸得到军队长官的突然召见,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兴奋不已,来之前他们还在暗自猜测,这位堂堂的协统大人模样几何?脾气怎样?年龄哪般?当他们真正踏入这个大厅之时,个个都是脸带惊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竟会如此年轻,而这个看起来有些年轻的长官不知道比他们的官衔高了多少级。
对于叶开来说,冷静镇定的外表下,一颗心也在微微抖动,他的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挨个扫过,努力把每个人都记得更清楚。
而叶开这番表情,在这些毕业生眼中却是另一番盘算,会不会是某种试探?亦或者是下马威般的摆谱?但不管他们怎么想,上级不说话,他们只得静静地站着,各个绷着呼吸,大厅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持续了半天后,终于听见面前传来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询问声,然后才如释重负的悄悄把呼吸理顺。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身世如何?挨个报来。”叶开伸了伸手指,说道:“从你开始吧。”
被指到年轻人面容清瘦,个子不高,听到叶开的指示后,略作停顿当即回答道:“回统制大人的话,我叫孙传芳,山东泰安人,光绪二十七年投身行伍,后在保定武备学堂就读,现已毕业。”
年轻人颤颤巍巍的回答完,然后规规矩矩的接着站着,看得出他神情有些紧张,而在他面前的叶开,心中同样也泛起了一丝波澜,这位未来的直系军阀首领,五省联军总司令,竟然会以这种面目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如何让他能安之若素?
“馨远,家中老母可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孙传芳突然楞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着寄人篱下,孤苦流离的生活,这些经历也磨就了他小心谨慎的性格,不过这位高高在上的统制大人是如何知晓?来不及细想,他赶忙回答:“好,好,老母今天五十有三,身体还好。”
看着孙传芳脸上那富有戏剧性的变化,叶开也在不会告诉他是如何知道,这些人都是他日后的倚仗,出于这个目的,不管是笼络人心也好,刻意拉拢也罢,他都需要趁这个时机施以小小的恩惠,而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恩惠却无异于破冰之前的那一榔头,随着时间的增长,这个裂痕将会越来越大,他摆了摆手,随后示意后面的人接着说下去。
“回统制大人,我叫张钫,河南新安人,保定武备学堂第六期炮科生,现已毕业。”
叶开看了看这位名叫张钫的年轻人,满意点了点头,脑海深处的记忆和眼前这个体态微胖的军校毕业生缓缓重合在一起,这位未来的国-民-党上将,在日后将会担任第20路军总指挥兼河南代理主席,在抗日战争中担任第一战区总指挥,作为国-民-党元老,可谓是将声赫赫。
“回大人的话,我叫梁忠甲,昌图县人,也是保定武备学堂炮科生。”后面的人接着回答道。
“子信,你是东北人?”叶开插了一句话。
“是,大人。”
勉励似得点了点头,对于这位在中东路事件中和苏联老毛熊浴血奋战的爱国将军,叶开油然心生敬意。
“我叫吕公望...”
“我叫童保暄...”
“我叫张希骞...”
“我叫蒋志清,虚岁二十二,浙江奉化人,也是保定武备学堂的炮科毕业。”
听到这句话时候,叶开顿了一下,目光这个年轻人的脸上多停顿了几秒,个子不高,身体瘦弱,发际线已经有些后移,但一双不大的眼里却精神矍铄。
“....”
所有人的都自报家门过后,叶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留给所有人一个大大的微笑,随即明知故问的说道:“你们都是保定武备学堂的毕业生?”
“是!统制大人!”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是一期的同学。
“今后你们都是禁卫军中一员,军营之中没有等级尊卑,你们都是军人!”叶开接着说道:“知道今晚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听了这句话,不少人都是面面相觑,要是知道他们也就不用这么焦急忐忑了。
叶开不等他们回答,迈出步子,缓缓走到他们中间,面容和善说道:“光绪三十二年,本人出任陆军部军学司副使,主持保定武备学堂校务,你们算得上我的学生,咱们保定武备学堂历来都是人才集聚之地,叫你们到禁卫军来,我才放心啊。”叶开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孙传芳等人的肩膀,脸上也跟着同步浮现出语重心长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