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羽闻声望去,只见一把带鞘宝剑被抛飞在空中,不断翻转着。
一道身影向宝剑跃去,正是荆鸿。
荆鸿身着四十多斤的铁甲,却如鸿毛般,向空中的宝剑抓去。
他粗壮的右臂伸手握剑,宝剑就势脱鞘而出。
一道如雪般的白芒在空中闪过,发出一声尖锐的惊鸣,仿佛有困兽从宝剑中挣扎而出一般。
荆鸿落地,持剑而立,整个世界除了一把通体如雪的宝剑,再也没有任何之物。
这把雪白的宝剑,洁白如镜,剑身笔直修长,黑色的剑柄两侧没有剑翼,简约古朴。
铛铛两声闷响传来,两片铜片落到地上,荆鸿拔剑而出的剑气,竟然将青铜剑鞘直接切为两半!
“辉辉光焰射星斗,灿灿锋芒覆天地。宝剑宵练,风庸兵器榜排名十七。”荆鸿淡淡道,突然眼中亮光一闪,“荆某于沙场争杀中,自创‘惊鸿九剑’,九剑皆是拼杀之招,气意杀绝,接下来常兄可要看好了!”
风庸兵器榜,乃是相剑大师风胡子与薛庸子毕其一生精力所著,记载天下神兵利器。
能够出现在风庸兵器榜上的,无不是冠绝天下,受到习武之人毕生的追捧。
当日阚乌所持巨阙,就是排名第九的神兵,出自铸剑大师欧冶子之手。
排名第十七的宵练剑,常羽也早有耳闻,没想到竟然在荆鸿手中,得幸一见,确实不同凡响。
“第一剑,飞鸿印雪!”
荆鸿话言刚落,持剑在前,如同一只贴着雪地飞驰的鸿雁,脚尖只在地面上轻轻点了两下,朝常羽飞跃而来。
荆鸿本来与常羽相距十步,在一眨眼,却瞬间到了常羽面前。
速度之快,险引起让常羽措手不及,好在他神念过人,将荆鸿的来势勉强看在眼中。
常羽所学“六合剑法”,本也是单打独斗的剑术,如今就势而为,起了一招荡剑势,攻守兼备,迎面而上。
身影相错,两支兵器交击在一起。
常羽只觉得一股浑厚无比的内气从宵练剑上传来,宝剑险些脱手。
他不由地将剑身一侧,运用万元功之法,把荆鸿的内气吸收了一些。
洪水般的内气一下子全涌到常羽体内,丹田一下就充盈了,又窜到四肢,填满全身。
常羽整个人就像被充了气一样,身体就像要爆炸开,难受之极!
没想到荆鸿的内气如此之足!
常羽强忍着剧痛,心中不由后悔万分,可是内气来势太猛,一下竟然将体内郁结的气穴冲开了!
常羽顺势将内气由丹田引导至手上的合谷穴,再灌到剑上,冲泄而出。
一声脆击!
常羽脚步蹬蹬作响,连退六步,身形不稳,胸中气血翻涌,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他顺着剑身望去,剑尖之上,已经被削去了一道小锋。
但常羽此时心中不忧反喜,被削去的剑锋,正是常羽常才引导内气的出处,如果没有将内气引导至剑身,只断这把宝剑就直接被赤练切成两截了。
方才那种引导内气的感觉,更让常羽心中狂喜不已。
如果说,一直徘徊不进的《万元功》第四层,在与十名士兵交战时,已经有破冰的迹象,与荆鸿刚刚交手的一击,绝对是在破裂的冰面上打下重重的一锤!
这种将内气吸收,再释放而出的感觉,虽然过程痛苦,但却另有一种畅快感。
一声轻咦传来。
“与常兄一交手,我的内气竟然弱了三分,反为常兄所用,没想到常兄还有这等身法!”荆鸿吃惊地声音说道,“由此,倒让我想到明夜之战的一件事。”
“哦?不知荆兄所指何事?”常羽问道。
“今日我们讨论的退敌之计,常兄可记得其中一环,便是要给吾丘鸠展示我军军威。”荆鸿看了一眼手中白净胜雪的赤练剑,继续道,“军威当然还是要示的,但吾丘鸠本是武功高强之人,连荆某自问也不是对手,明夜如果能够暗中给吾丘鸠一个下马威,就可再增疑兵之效,。”
常羽心中一动。
荆鸿看了一眼孔青,又看着常羽,哈哈笑道,“看来,常兄绝对是此战关键,明夜之战,荆某不仅要借用常兄的计谋,还要仰仗常兄的武功呢!”
看来荆鸿是想把内气传输给自己,让常羽集众人的内气,来施展这个下马威,再设一名疑兵呀。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如果吾丘鸠误以为军中有一位武功高手,任他再怎么胆识过人,也不愿意拼着被牵制的危险,牺牲手下众人吧。
只不知这个疑兵能起到多少效果,只能到时验证了。
常羽心中会意,笑道,“荆兄此计大妙,在下自当配合。不过,眼下荆兄可还要再指点小弟两招才行。”
方才过手的一招,常羽已经受益非常,哪还肯放过眼前的机会。
“哈哈!常兄何必客气,以常兄的资质,我相信终有一日,你的修为只会远胜于我,荆某到时可要再向你讨教回来的。”荆鸿大笑三声,持剑横扫,气贯长空,朝常羽扑来。
“第二剑,春日惊鸿!”
荆鸿如一块飞石般,笔直朝常羽射来,宵练剑一声清鸣,有如惊鸿之音。
……
夜深人静,星稀风清。
夜间的虫儿,在观泽军营的草垛中鸣叫着,为深夜执勤的士兵解闷。
一处漆黑的军帐内,油灯闪闪。
常羽坐在幽暗的灯前,闭目调息。
经过与荆鸿半日的比试,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