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平见到刘盛疑惑,也不急着回答,反倒询问起别的事情:“你可知,何为江南一系“。
“昔年天下纷乱数百年,唯南唐是一方净土,天下豪门皆往南迁。仁帝在位,平定蜀国。后主自焚,举国投降。至此南唐一脉,在朝中渐渐形成“。刘盛想起当初在贾家村中,和周勃与明逸道长的谈论,侃侃而谈。
许彦平听见这句话,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微微一叹:“当年恩恩怨怨,不说也罢。因天下纷乱,世家大族云聚南唐。李氏厚恩,连绵百年。豪门皆对其,感恩戴德。当年仁帝灭蜀,正真出力的其实是南唐。后南唐之主,纵火自焚。宰相召集百官与豪族议事,为求自保,决定投降。并且与周,做出约定。南唐投降,豪族自断根基,散落四方。但朝廷必须,让出三部尚书,与宰相之位,给南唐降臣,确保南方之利。仁帝考虑到,南唐实力雄厚,逐渐应允。自此江南一派,出现在朝中“。
“难怪伯父在朝中,一般都是冷眼旁观。原来这一切,都是昔日之约“。刘盛听完想到当初诸位之战,江南一系的反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这一切的根源在这里,要不是当初明逸道长的那段尘缘,只怕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许彦平看见刘盛恍然大悟的表情,露出担忧之色:“我们在朝中看似实力巨大,其实如履薄冰。若说实力,天下七成豪族,并非虚言。皇室每每想到这里,就如利剑在头。不得已我们只能,断绝中层官员。让皇室看出我们的诚意,这才相安无事。如今岁月变迁,我们和大周,已经难分彼此,也时候该退下了“。
“难分彼此?恐怕只是表面而已。经历过昔年之事的老人,大半都还在世间。若他们看见诸位伯父,一同辞官。从此江南一系,彻底的消失在朝堂之上。恐怕会被误认为,这是朝廷。对昔年江南之人,清算的信号“。刘盛看着许彦平,却还是有些担忧。也许在过几十年,等那些老人辞世。恐怕才能算是,彻底的融合。
许彦平见刘盛担忧的表情,意味深长的一笑:“你说他们,正真要的是什么?此时我们还占据着宰相、三部尚书,就真的好吗?“。
“除非伯父能找到一个,能让朝廷和天下豪族,彻底放心的理由“。刘盛听见许彦平的询问,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信任这两个字。
许彦平转向花朵,一种如释重担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突然请辞,皇室会认为,我们江南出身的豪族有异动。相反豪族又会认为朝廷,御磨杀驴。两者之间的不信任,会爆发出滔天之变。我们想要全身而退,其实很简单。只要能保证两者之间,能持续的信任下去,就可以了“。
“两者之间,持续信任。只要从新构建桥梁,让豪门的声音,可以到达皇室的耳朵之中。同时又能让朝廷的善意,反馈给豪门。两者若能继续的交流下去,确实能起到作用“。刘盛说着说着,陷入沉思。一句话,出现在脑海。所谓历史,就是在信任和不信任之间游走。君疑臣,臣必死。臣疑君,臣必反。君疑臣而不杀,君必死。臣疑君而不反,臣必亡。
许彦平看向刘盛,神情满是解脱之意:“刘盛我把江南一系,天下七成豪门,托付给你,如何“。
“伯父三思,我为布衣。没有足够的分量,消除两者之间的猜忌“。刘盛听见此言,从沉思中惊醒。
许彦平听见刘盛此言,突然畅快的笑起来:“你居然说,你自己没分量,刘盛啊刘盛。你若没分量,那何人又是,有分量之人“。
“布衣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分量,还请伯父明言“。刘盛看见许彦平大笑,有些莫名其妙。仔细算了算,自己无官无职,又何来分量之言。
许彦平见刘盛一脸的疑惑,忍不住解释:“先说你本人,陛下亲口封的布衣宰相,市井小儿都知其名。灵州一战,以布衣威震西北。在说你在朝中的人脉,礼部尚书李渺、吏部左侍郎王安、户部右侍郎司马昭、西北节度使兼经略使杨勇,同时你又和陛下相交甚厚。此时你若还说分量不足,那在加上善堂以及麻雀商会够不够“。
“伯父之言,令我汗颜“。刘盛站起对着许彦平一礼,想不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有了如此大的分量。
就在此时有三位尚书走来,看见刘盛一个个大喜过望:“你们看老许果然没骗我们“。
“这小子原来真在,我就说那个声音,应该没错“。沈尚书见状大喜,方才他们接到,许彦平的信,就马不停蹄的跑来。看来这千钧巨担,终于能放下了。
鲁尚书看见刘盛行礼,故意的询问:“如此大礼,可是来迎接我们的“.
“三位伯父,何时来的“。听见三人的这一番对话,刘盛有些惊讶,连忙对着他们又是一礼。
严尚书指着那些花的后面,突然大笑:“自然是你们说花的时候,老许谈的如何了“。
“这小子支支吾吾,好不痛快“。许彦平对着三名老友,故意一摊手。
沈尚书微微有些不悦的看向刘盛:“小子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接,也要接。反正我们是把人都召集来了,等会他们到齐,你就上吧“。
“不错,我们四人的老脸,反正就放哪里。你要是不要,我们可就没脸了“。鲁尚书不等刘盛反应,接过话直接诉说。
严尚书故意摊了摊手,看向刘盛:“我们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通知,那些豪门,派代表云集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