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成,举国欢庆,京城大街道上张灯结彩。
卫国候府,两盏大红灯笼鲜红欲滴。
姬小小拖着大裙摆,往门口的马车而去。
张嬷嬷快姬小小一步,率先伸手撩开马车的帘布。
“夫人。”简府的赵管家见状,小小一跳,惊骇得心胆欲裂。
姬小小撇头看去,“有何事?”
赵管家冷汗涔涔,仍旧狗胆包天,“夫人,这马车是给侯爷准备的。”言下之意是,你一个妇人无权使用。
姬小小冷冷瞧着赵管家,抬起手,反手就是一大耳刮子。
“夫人,你……。”赵管家的两撇胡子颤了颤。
“我怎样?本夫人是你口中侯爷的妻子,上了族谱的简家妇人,教训你一个下人,本夫人难道还不够格?”
姬小小拍拍手,搓掉不小心沾上的老人油脂。
赵管家气得头顶生烟,他伺候两代卫国候,是卫国候府倍有面子的老人,走哪哪不是人人尊称一句“赵管家”。天堂地狱,近在咫尺,这粗鄙下贱的女人,居然当众动手动脚,真是不知羞耻,丢尽了卫国候府的百年清誉。
“奴才不敢。”赵管家强忍怒气,脸颊跳动,阴阳怪气说道。
“知道不敢,还不下去,杵在这,脏了本夫人的眼。”姬小小呵斥赵管家歪瓜裂枣,獐头鼠目,奇丑无比。赵管家纵有千般万般不甘愤恨,然而尊卑有序,他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姬小小登上马车,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天色渐暗,天边的霞光如火,血红中带着晦暗。
“赵管家。”
有人来了。
“大小姐,世子。”
是简飘依和简恭鑫。
姬小小唰的睁开眼,那两个让人不省心的白眼狼来了。
马车外,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什么?父亲和胡姨娘的马车被曾霏姿给强占了?”简飘依大喊,活脱脱是亲眼所见世界末日似得。
下一刻,一只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布。
“下来。”简恭鑫恶声恶气说道。
姬小小不动如山,看都不看简恭鑫一眼,转转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休息。
“本世子再说一遍,下来。”
姬小小充耳不闻,狗吠不必理会。
简恭鑫连说了三个“好”,怒气冲冲想要把姬小小丢下马车。张嬷嬷护主心切,赶忙拉住简恭鑫,阻止他伤及姬小小。
“滚开。”简恭鑫一脚踹向张嬷嬷的腹部。
张嬷嬷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咳出了一口血。
姬小小耳聪目明,简恭鑫所作所为,均逃不过她的法眼。姬小小从马车上下来,脸色淡淡,亲自扶起张嬷嬷。
“算你识相。”简恭鑫勾起唇角,心满意足如同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狼狗。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女人啊,不给她一点儿颜色看看,她就不安分守己,好好做人。
姬小小命人带张嬷嬷下去治伤,转身一脚踢向简恭鑫的小腿。外力作用,简恭鑫站不稳,直挺挺跪了下来。那沉闷的一声,听着都心颤颤的疼。
简恭鑫眼泪直冒,小腿上火辣辣的疼。
“曾霏姿。”风在吼,马在叫,简恭鑫在咆哮。
“没大没小的玩意儿。”
也该收拾到处蹦跶的小角色了,姬小小如是想到。
“曾霏姿卑鄙无耻,没皮没脸偷袭哥哥。”
简飘依怒从心头起,冲上前一步。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须三个?两个妥妥足够了。
简广扬携美人出场,卫国候府的大门口人头涌动,被黑压压的人潮里里外外围了三四圈,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简飘依见靠山来了,底气更足了。
简广扬听完简飘依所述,没有第一时间发作,黑着脸,好声好气请各位街坊邻居、吃瓜群众哪凉快哪待着去。
卫国候官大权重,平民百姓惹不起。
“曾氏,滚回你的梧桐苑去。”简广扬压低声音说道。
姬小小不挪动半步,倔强如牛。
“皇后娘娘生辰,宴请三品以上大员及其家眷。妾身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应当为卫国候府尽一份力。”姬小小弯了弯腰,示意这是她职责所在,不必嘉奖。
简广扬双手捏成拳头,偏偏找不出一丝的错。皇后娘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下贱之人身份低下,统统不许靠近,如是妾室姨娘,具体点,说的就是胡姨娘。
姬小小调转目光,道,“胡姨娘,你可是丞相府出来的名门贵女,从小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贤良淑德,最是守规矩不过。我卫国候府进宫向皇后娘娘祝贺,理应是一家主母前行。”
胡艳艳的脸上,微笑如尸体僵硬着,“确实如夫人所说。”
胡艳艳转而对简广扬说道,“侯爷,时辰也不早了。”
简广扬抬头看看,天色不晚了,天空早已被乌云遮蔽。
皇后娘娘的生辰,迟到了可是大罪。
“上车。”
简广扬勉为其难带着姬小小前往皇宫。
“父亲。”简飘依和简恭鑫齐声反对,“父亲,曾霏姿言行粗鄙,您带她进宫,丢了我们侯府的脸面事小,惊扰了皇后娘娘可是大过,稍有不慎,牵连我们侯府。”
家里怎么闹,无所谓,可人来人往,无数张雪亮雪亮的大眼凝视他们卫国候府,等着看他们的笑话,简广扬岂能如他们所愿。
“闭嘴,你们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一个小辈该对长辈有的态度。”简广扬高声扬起,“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