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炎发脓的伤口要怎么治好?
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挑破它,挤出脓水。
同理,姬小小要让季阳振作起来,只能强迫季阳接受周兰,他的妻子已死的事实。
“她死了,尸体都烧成了灰。”姬小小冷漠说道。
季阳呲的一声,从床上站起来,丝毫不顾自己赤身**,他瞪大双眸,浑浊的眼珠是满满的倔强之色。
“兰兰没有死,兰兰没有死……。”季阳重复道。
姬小小目不斜视,嗤笑一声,“那么藏在我房间床下的那个小罐子是什么?你可以跟我说说看吗?”
季阳眼神闪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顿了顿,姬小小转身往门外走。
“你要做什么?”季阳生出不好的预感,若是他不做出一点表示,他最重要之人便会离他而去。
姬小小头也不回,边走边说,“既然你不知道那个小罐子,不知道小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垃圾一个,垃圾就该扔掉。”
姬小小说得斩钉截铁,冷漠不近人情。
事已至此,姬小小只能对原主的母亲说一声抱歉了。为了唤醒季阳,让季阳重新振作,姬小小不得不下一剂猛药。
“啊。”
季阳猛然大叫一声,震得姬小小耳朵发痛。
“不准动它,不准动它。”
季阳发疯似的推开姬小小,动作粗暴地闯入原主的房间,手脚迅速掏出床下的小罐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兰兰别怕,我在这,我在这。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季阳心有余悸地低头亲吻小罐子,啃了一嘴的灰尘。
姬小小慢慢走来,冷眼看着一个人和一个罐子大秀恩爱。
“季阳,周兰死了。”姬小小道。
季阳往后退了一步,双臂发力,不安地抱着小罐子。
“季阳,周兰死了。”姬小小前进一步。
季阳退无可退,靠在墙壁,大滴的泪水砸在小罐子上。
“闭嘴,兰兰没有死,兰兰还在我的身边。”
无助,彷徨,惊恐,痛心,各种情绪交织,季阳的心理逼近崩溃的边缘。
“可你抱着的不是周兰,而是一个罐子和罐子里面的骨灰。”姬小小步步紧逼,冷静地阐明事实。
季阳不说话,身体沿着墙壁滑落下来。
“兰兰没有死。”他哽咽道,委屈得像是一个没有糖果的孩子。
姬小小脚步轻盈,蹲在季阳的跟前。
“爸,妈妈死了。”姬小小道,“爸,妈妈死了,死了十七年了,女儿求求你了,认清现实,不要再沉溺于过往了。”
季阳肩膀抖动,姬小小无言揽住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静的房间流动异样的气氛。
“爸。”姬小小叫道。
季阳抬起头来,胡渣唏嘘的脸狰狞可怖。
“我没有你这种女儿,兰兰她没有死。”季阳出其不意,大力把姬小小推倒,脚步踉跄,抱着小罐子夺门而出。
砰地一声,响亮而刺耳,吵醒了床上的小孩子。姬小小连忙拍拍屁股,驾轻就熟哄睡孩子。
“还是接受不了事实嘛?”
姬小小不急,季阳的沉疴痼疾,仅凭她三言两语,乃至威逼利诱,是难以药到病除。
不急,不急,慢慢来。
姬小小没有去追季阳,让他在外面闲逛两三天,等他又困又累又饿,他自己便会回来。
……
两天后。
天空阴沉,绵绵细雨缓缓飘下,秋风徐徐吹来,清凉中透着一股寒意。
姬小小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一个奶瓶,孩子大快朵颐,肥嫩嫩的小手无力地抓着奶瓶。
砰砰砰……。
一连串的捶门声中气不足。
小孩停止喝奶,瘪起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不怕,不怕,妈妈在呢。”
小孩感受到姬小小的存在,温暖安全,嘴边又有香香甜甜的奶奶喝,张开小嘴巴,继续奋力填饱肚子。
“开门,开门,死丫头,你给老子开门。”
季阳离开后,姬小小马不停蹄换了门锁。
“季风,给老子开门,老……阿秋。”
天冷了,饿坏了,需要温暖的港湾为他驱散寒意了?
姬小小面无表情继续喂奶。
现在回想一下,季阳当时好像是光溜溜跑出去的。
秋月风凉雨冷,是感冒盛行的最佳时节。
季阳酗酒多年,身体素质差,受点雨,吹点风,感冒可大可小,但看病吃药花钱一定是大事。
姬小小打开房门,一个人冲了进来。
屋内很暖,季阳舒服地打了一个激灵。
“有吃的没?”季阳问道。
姬小小关上房门,挡住凉风往里灌。回身望去,季阳有些狼狈,但更多的是让姬小小眼前一亮,他穿着西装,凸显他高大的身躯,胡子刮得一干二净,露出那张俊俏的脸蛋儿。
“你又去卖了。”姬小小的语气是百分百的肯定。
西装裁剪合体,专人定制,价钱合理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季阳出去时赤身**,姬小小还不信他有“裤裆藏雷”之类的绝技。
季阳撇过头去,“不用你管。”
“抱着我妈的骨灰时要死要活,转眼又跟其他女人恩恩爱爱,季阳,你到底是爱不爱我妈妈,爱不爱你的兰兰?”
“我爱兰兰。”季阳反驳道。
他最爱兰兰了,为了能和兰兰在一起,他愿意放弃一切,即使是做人的尊严,男人的面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