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如果失败,意味着这条路根本走不通,实验室铁定关闭,我会因此得到想要的。即便她成功,资金耗费如此巨大,近百人只能成功一个......说真的,除非她能够飞天遁地,刀枪不入,否则,我实在看不出意义何在。”
老人听出话中意味,问道:“也就是说,等你掌了权,无论如何都会终止这个项目?”
“是的。”
中年男子并不介意被看出想法,坦然说道:“请放心,这里协助您工作的都是高端人才,我不会埋没他们,前提是和公司重新签订一份协议。至于教授您,我不得不说......”
“教授!”
身边娃娃脸突然尖叫,不等老人转头,周围惊呼声四起,连成一片。
“心跳加速!”
“血压降低!”
“神经活动紊乱,脑热过高,43,44,还在升高!”
“基因融合进度加快,90,91,92......”
“危险!这样太危险,快注入......”
也就转个身的功夫,局面竟已发展到不可收拾,灰发老人怒不可遏,心内大骂中年男人误事。
“都别吵!”
“啊!”
身边,最敬畏老人的娃娃脸再度尖叫,带头违反命令。
“她......她她她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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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
醒后第一感觉,头疼欲裂。
脑子里装满了东西,仿佛一千匹战马奔跑,一万只鸭子打架,十万只蛤蟆扯开喉咙歌唱,亿万只蚂蚁啃食猎物;各种各样数不清的信息挤满每分没寸空间、乃至每个细胞,更要命的是,它们每一条都好像拥有生命,彼此纠缠,撕扯,战斗,合并,之后再分裂,寻找更合适的对象。
如此煎熬不能不痛,痛彻心扉,比剧痛更难忍受的:她发现自己失去自由。
周围是水,身上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些输送着什么,有些抽取着什么,尤其脑后的那根管子,无视她正在承受的痛苦,不依不饶地送来战马、鸭子、蛤蟆,和蚂蚁。
于是她醒了,不能不醒。
于是她愤怒,不得不怒!
“吼!”
本意呐喊,结果只是闷吼,她发现嘴里竟也塞着管子,本能地伸出手,捉住,扯出,丢开。
管子在水中摇晃,气泡连成了串,她的动作没有停顿,开始清理束缚,将一根根管线拔出。
伴随着剧痛、与一个个伤口诞生,转眼间,各种颜色的液体与水、还有她的鲜血混在一起。视线变得模糊,浑浊的水箱里,她摆脱掉那些捆缚自己的“锁链”,开始下一步举动。
先翻个身,再爬个圈,然后艰难地站起来,她的动作僵硬,姿态有些怪异,样子看去就像一只脑子迟钝的小狗,或者脑子里有多个意志,弄不清自己该如何站立。
是只用双腿?还是加上两只手?
脑子里的东西太乱,虽然没有新的战马鸭子蛤蟆和蚂蚁进入,但是原有的已经足够多,让她无法专注精神,解决最简单的疑问。
她只能依靠本能,加上一点点探索。
试过几次,她确信自己应该怎么做,于是摸索着箱壁站起身,选个方向往外看。
聚焦的时候,她的眼睛变了颜色。
不是黑珍珠的黑,不是蓝宝石的蓝,不是绿,不是红,也不是黄......而是任何人都没有的青。
青色眼仁透着极致的冷,越是聚集精神,她的目光越是纯净,表情随之愈发平淡,漠然。
就像装有掌控情绪的开关,短短片刻,她从愤怒的状态脱离出来,彻底平静。
痛依然痛,伤也依旧是伤,身体上鲜血不停地流,脑子内的战斗还在继续,但她完全不在乎,就像它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浑浊而凌乱的水中,她用青色的眼四下打量,开始寻找出路。
她很快发现,没有出路。
水箱是封闭的,没有门,没有通道,盖子沉重,合金打造。
不仅如此,她感受到更严重的危机,因缺氧带来的窒息感!
常人在水下停留的时间很短,她不是常人,但能体会到了身体对氧气的渴求,知道自己不可以浪费时间。
头顶氧气管还在,气泡咕噜噜翻动,她没有理会,伸手,握拳、突中指,朝水箱箱壁狠狠一击。
出拳的时候,她的动作生硬,姿态完美,仿佛生平头一次这样做,又像经过千万次练习。水中,她那并不强壮的手臂划出一条完美的弧,准确击中目光所指,不差毫厘。
没有人教她该怎么做,这个举动仿佛种在脑子里一样,自然,平静,而且强大。
“蓬!”
仅一击,坚固的水箱出现裂纹,之后才是震动;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收拳,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微微皱眉。
如此强悍暴烈的一击,她似乎并不觉得满意,稍稍沉吟,做出调整。
她把左脚前伸,右脚后移,弓身低头,拳头缩回,蓄势后再次出拳。
烈浪两分,手臂彷如白龙探首,在水中打出清晰的通道,宛如空洞。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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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教授的怒吼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人人敬畏,个个忙乱,没有谁能够给出答案。
事先考虑到实验体的特殊性,每过段时间都会朝其身体送入麻醉剂,便是头大象也难苏醒。
难不成这里也会出现过期药物,亦或是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