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挑剔!对在场的大部分机师而言,即使提前有所预判,大概也不能做到更好。
“非常规操作!”
赞叹声响起,红色闪电自飞隼的左臂射出,无比灵动姿态飞向俏郎君的左脚脚踝。
锯链,安德烈的专属武器,机甲大赛所有选手中,他是唯一使用软兵器的人。此前安德烈打破时间记录的那场比赛中,就是这条锯链缠住对手的头颅,险些将其斩首。今日对牛犇,安德烈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仅仅希望绊住他的一只脚,或将其切断。
“嗬!”
观众的反应总是慢一拍,惊呼四起的时候,所有人听到“呼”的一声,就好像有人在耳边吹气,又像某种高速物质划过身侧。在当感官被听觉吸引的时候,众人眼前一花,哐当一声,飞隼竟然凌空飞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些人还在寻找原因,俏郎君已经冲过飞隼此前战前所立的位置,不仅没有停顿,速度反而再次提升。
无法想象的快,黑色计较粗壮的身形倾斜奔跑,残影画出一道弧线,就像速滑选手进入弯道时的情形。
巨大的铁足蹬踏着地面,乱石飞射比之前激烈无数倍,视觉感受,俏郎君不像是在地面奔跑,而是在地上生生犁出一条弧线壕沟。身后,飞隼的身体尚在空中,倒飞的方向与俏郎君的初始方向呈百度角,距离在拉大。但这只是起初状态,随着俏郎君狂飙猛进,双方线路角度迅速变小,行进线路也从散开走向平行。
直到这时人们才留意到,俏郎君不知什么时候抛出手中那面巨大盾牌,飞盘一样将飞隼砸飞。
彼时,飞隼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完成妙到巅峰的操作,并且及时发动反击,遗憾的是,它再快也不如旋飞的盾牌,加上出于攻击姿态,真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促中,安德烈依旧完成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操作,曲臂、转身、蹲下,以双臂横档。
终究来不及。
假如只是躲避没有发动反击,飞隼定能做的更好,现在,曲臂因为左臂攻击完成一半,转身因为攻击姿态完成三分之一,蹲下的幅度倒是足够,但是角度不够精准。眨眼间,钢铁之间的挤压在瞬间完成,高速旋转的合金盾牌如同狂暴的飓风,将沉重的机甲硬生生撞飞。假如不是安德烈反应及时,接触之间已在努力后仰借势卸力的话,仅仅这一撞,或许将它的双臂打残。
那样的话,机甲大赛将会诞生另一项纪录:秒杀!
机甲飞到空中,长长的锯链拖在身后,像一条被抽筋割脉的死蛇,安德烈的心也随同机甲一道飞向云霄,轻飘飘感觉不到丝毫重量。
座舱内,各种警报声响成一片,不用看他也知道,机甲的左臂已经废了,装甲扭曲变形,黑色液体顺着裂口四处流淌,里面的电路、传动、以及火控体系成了摆设;与之相比,右臂情况相对较好,但也失去灵便;对以灵敏快捷取胜的机甲而言,这样的伤无法接受,更是难言的耻辱。
轰的一声,赛场周围,看清状况的观众掀起爆炸般的声浪,随后人们惊诧地发现,一举取得巨大优势的时候,俏郎君竟然没有拧身变向发动追击,而是继续加速,去追那面折射后的盾牌!
嗡!
两台引擎运转到极致,轰鸣声仿佛野兽咆哮,黑色机甲撕开大地的时候,远端那台红黑相间的机甲骤然启动,呼啸着扑向战场。
与周围观众一样,纽恩刚刚还在为安德烈的精彩表现喝彩、并暗暗警惕,做梦也没有想到,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这样。关键时刻,纽恩不再思考那些那些有的没的,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支援。与此同时,安得烈的思想瞬间从天堂地狱之间完成穿梭,奋力拍案,入境以来首次怒啸。
“吼!”
声未止,身落地,飞隼强行转身以肩着地,避免头颈受到撞击的同时曲臂拧腰,左脚同时弹出钩爪。通常这是机甲攀爬时才会用到的零件,此刻被安德烈用来当成减速、定身和平衡的工具,效果出奇的好。
鲤鱼打挺......和牛犇的那次侧后翻身一样,飞隼的动作虽不规范,姿态虽然丑陋,但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自救。起身时,安德烈的手速发挥到极致,背后双翼展开,下一步操作即将完成。
“又是非常规操作!”
“唉!”
“小心!”
惊呼与叹息同时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纽恩的警告;战局变化如此之快,安德烈此时才留意到,决战时,直接对公众开放的通讯都没有关掉。
没留意到的何止这个,闻声回头,一道黑光扑面而来,巨大的合金盾牌疯狂旋转,与空气之间的剧烈摩擦,其表面仿佛要燃烧起来。
“啊啊啊!”
撞击注定再次发生,机甲如有灵性般提前发出呻吟,愤怒的呐喊声回荡在赛场,内里包含难言的屈辱。安德烈又一次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悔,假如没有忙于展开飞翼,将那点异常宝贵的时间用在别处,何至于此。
没有办法做到更好,飞隼无奈将转身动作加大,看起来就像顺势而为,主动迎上去一样。
近乎完美地操作,合金盾牌擦身而过,短促而牙酸的撕扯声中,盾牌远远飞出,飞隼踉跄而走,原地留下一支飞翼,在残余动力的作用下跳动几次,就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