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巨熊很不情愿。
“我去吧。”麻古慌忙起身,一面又用担心的目光看着女儿。
“那就麻烦了。”年轻男子知其心意,叫来得福说道:“你陪可欣玩。”
“啊?”二少爷顿时傻眼。
......
......
时间还算早晨,做的饭菜以肉食为主,如此可知,将要用餐的人或许经历过一个忙碌的夜晚,亦或是杀戮之夜。
因为有过一个做军官的丈夫,麻古对军人、尤其星盗的军队了解远胜普通人。通过一些细节,她觉得这些人并不属于星盗,也不像是帝国军队,然后......麻古不敢再想下去。
能够断定的是,年轻男子是这批人的首领,经过一番接触,麻古觉得这个人不像“恶人”,至少不像外面的那些恶人。即便如此,麻古依旧很担心,又不敢多问,于是只好努力工作,试图用行动传达善意,换来对方的怜悯。
对一个身陷虎狼的无助女人来讲,忙碌不失为缓解压力的方法。麻古在厨房提心吊胆加工食物,偶尔偷偷看一眼就在旁边煎药的男子,随即像被烫了一下,赶紧把目光挪开。
带人闯入家中,年轻男子没有给麻古“不伤害”的保证,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透露......当然,他也没有必要这样做。麻古没有甚至不敢生出“屈辱”感,甚至为对方的行为开脱。
他的心神全在药上,专注到令人吃惊。调节火力,闻一闻气息,翻药时刻意把某些药材挑拣出来包好,用双手捂一会儿、再丢回到罐子里......麻古曾经无数次为女儿煎药,算得上很有经验,但她从未见人、甚至没听过煎药会这么麻烦。
单单麻烦也就罢了,用手捂算怎么回事?联想到龚老板说没有药引,麻姑忍不住胡乱猜测,难不成手汗也是一种药?
如此精心调配下,药香渐渐在屋内弥漫,不知是不是因为混合了肉的香气,麻古一点都不觉得难闻。回想以前女儿喝药时的情景,麻古不禁要怀疑自己是否一直都做错了,所以才导致久病难愈。
耳边不时传来女儿的轻笑,和那位小少爷的叹息、甚至咆哮,麻古起初提心吊胆,但随着时间持续,担心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便也松弛下来。
毕竟是个孩子,坏能坏到哪里去?这些人打仗竟然带着娃娃,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番猜测,院子外面陆续有些人进来,纷纷与巨熊说笑。麻古悄悄从窗口看出去,发觉他们无一不是身材强壮,目光炯炯,浑身上下、每分每寸都写满彪悍。
“搞定了?”
“那还用说。”
“强子那边咋样?”
“小菜一碟。小马哥,牛大呢?”
“厨房,在给芳芳煎药。”
“煎药?我闻着是肉香。”
“就知道吃。”
“这几天光吃些能量食品,再不正经吃点东西,怕是想闻都闻不出来。”
“得了得了,饭菜一会儿就好,管饱。”
听到这番对话,麻古才知道这个领导众多强人的年轻首领姓牛。犹豫片刻,她又淘米多煮了一锅饭,心里同时有些后悔,刚刚应该多买点食材......可那会儿不知道有这么多人,买多了,容易招人猜疑。
“可欣的肝脏不好。”
正在胡思乱想,年轻首领的药煎好了,速度比麻古想的快很多。估计是没了心事,他到这时才把结论对麻古道出。
“先天不足,营养也没跟上。另外......”
声音停顿,正在发呆麻古的心一下子悬起来,突然、仓惶、又有些期待地问:“您就是开方子的人?”
“嗯?哦。对,是我。”
青年点头,后面的话尚未说出,扑通一声,麻古重重跪到地上。
“求求您,救救我女儿。”
“哎,你这是......”
“可欣才七岁,才七岁!医生说她只剩下半年!老板说您的方子好,您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对不对?”
话语凌乱,甚至前言不搭后语,这一时刻,麻古心中多年来的担忧与无助,连同今晨积累的恐惧全部宣泄出来,泣不成声。
“求求您救救可欣,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愿意。求您了!”
愿意做任何事——通常这句话是在被胁迫的时候才会说出来,但在眼下,麻古称得上甘心情愿。
“哎......你先起来。”
之前听巨熊汇报情况,男子神情平淡,仿佛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眼下却有些手足失措,花些功夫才调整好情绪。
“病情严重,但不至于要人命。嗯,这里医疗条件不好,你家的情况也......”
“您能救她?”身为人母,麻古并不关心原由,只注意到那些令人鼓舞的部分。
“不能根治。”青年的话让人心凉,但是随后给出希望,极为肯定地说:“我可以帮她先调理、缓解,等到明年,应该会有办法。”
“明年?”麻古有些懵懂。
如今索沃尔城内,人们通常只关注现在,连操心明天的都很少,遑论明年。另外,在治病这件事情上,麻古完全不明白和明年有什么关系。
牛大看出麻古的疑惑,给出解释道:“估计需要移植,索沃尔这里肯定不行,得送她到外面。”
“换肝!”麻古倒吸一口寒气。
“应该是这样。”青年点头说道:“到时我来处理。”
......
......
一饭之情,一命为报。
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