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真的只有一名“凶犯”,搜捕扰民但不至于引发大的混乱,今天夜里情况特殊,当盘查进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各个地方突然爆发无数事端,出手者个个凶狠强悍,不仅闹事,干脆连场子都砸掉。那些平时与维安团关系良好、说白了就是缴足保护费的老板自然而然要求援,要他们履行职责。于是乎,维安团的人纷纷借“追凶”“盘查”的名义赶往各自地盘,但他们很快发现今天闹事的人与往日不同,根本震慑不住。
来的要么是四海为家的佣兵,要么是成群结队的黑帮,杀的人比这些主要依靠“军队”名头恐吓别人的维安团成员还多,哪里是三五把枪就能吓倒。等到情况混乱起来,必然有人浑水摸鱼,有人趁机寻仇等等,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一千个人闹事,声势却仿佛一万个人打仗,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没有那批从军营派出的正规军压场,这里就会演变成真正的战场,即便如此,如今也是肌肉狗跳,乱成一团。
混乱到这种程度,监狱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军营那边暂时也没有增兵,空旷地带一团漆黑,别说派人值守,连路灯都不亮......如此不合常理的现象,除非看守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废物,否则便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林少武一帮人所处的位置是一幢很普通的三层楼房的房顶,视野开阔,观察很久;对方那个被高墙电网封堵起来的地方始终沉寂,犹如隐没在黑暗中的怪兽,时刻准备吞噬生命。眼见着这是个挖好的坑,大家都知道应该早做决断,可又怎么都下不了决心。
“我听说那一带埋有地雷,早先有人被炸死过。”栾平忽然说道。
“地雷?!”林少武愕然道:“这里还算城区啊!埋雷?”
“这里是索沃尔。”栾平苦笑着回应,一句话将原因说透。
“这帮****的。”
眺望着对面鬼火般的几盏孤灯,小托马斯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暴露出心情极度焦躁。
“怎么办?”
“牛大让我俩商量着办......”林少武苦笑着:“你的意思呢?”
不当家不知财米贵,不做主不知道做主艰难,当需要承担起数百人的安危,无论初临战场还是老兵油子,都被重担压得难以呼吸。尤其要考虑到,混入城内的这些人不同于战场上的士兵,某种角度讲,他们的存在与否直接关系到整个战局,轻忽不得。
带人到这里之后,牛犇只是看了几眼就离开,把观察、等待与决断的任务交给林少武与小托马斯。对这种安排,两人既觉得意外,同时又有些蠢蠢欲动,内心有“终于轮到我来发挥”的振奋;等到了现在,那种亢奋的感觉完全消失,留下的只有懊悔与焦躁。
“我......我想试试。”小托马斯挣扎说道。
“我反对。”现在是商量,表达的只是个人意见,林少武的态度很是坚决,理由清晰。“首先,失败的几率远大于成功;其次,我们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最后,牛大走的时候说过,今天的目的是救人,不是与对方的军队决战。”
“要是什么都不做,能救得了谁?”小托马斯很是恼火。
“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做。”扭头看一眼栾平,林少武淡淡说道:“那样的话,栾营长他们也会感到失望。”
“......呵呵。”
栾平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意,但未就此表示反对。在“机会只有一次”的压力下,猛虎营与其余几大黑帮出动大量人员,跑到这个是非之地为“劫狱”做掩护,如果事情做了、而且做成了,今夜之事能够鼓舞士气,纵有伤亡也不会过于计较;反之要是做了,结果却失败、甚至伤亡惨重,刚刚下注的几大黑帮头子都将懊悔,后果极其严重。
什么都不做......那是最最失败的做法,无论黑帮还是被请来的佣兵,都将因此轻视、甚至生出鄙夷。
“既然是救人,又明知道是陷阱,我认为,原则上应该保证来救人的人要安全,不能因为救人陷进去更多。”
林少武深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要救的不止有监狱里的战俘,还有牛大的朋友、那个叫福生的爱国志士。虽然我们找不到他,但由军队盘查可以知道他还没有被抓,而从目前的局面看,周围局势越是混乱,福生越容易找到机会逃脱、或者躲避掉搜捕。福生只要不被抓,打入内部的那个老六也相对安全。”
稍顿,林少武继续说道:“监狱和军营这边,我们虽然不能攻进去,但可以制造更大威慑,反过来将对方的军。”
听了这番话,栾平目光微闪,小托马斯依然不解,疑惑问道:“怎么做?”
“既然他们不想出来,那就干脆当他们不存在。”
思路渐渐清晰,林少武挥手道:“我们只当外面是战场,好好做他一场。”
“啊?”小托马斯大吃一惊,“这样做不是逼着对方杀俘,不......”
“不会的。”林少武冷静说道:“战俘是诱饵,也是可以从来谈判的底牌,这个时候杀俘,除了增加仇恨,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那样做之后,我想他们的反应有两种,一是增兵清剿,在城区和我们来一场夜战,再就是像现在这样老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