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挺住!”
湖畔的刀光醒目而凌厉,如同雕刻般把主人的名字印在空中。叶飞大喊着小狐狸的名字,一边猛地压低身体,如同怒鹰展翅前的俯冲。
当面,一个标准机甲战斗小组迎上来,两侧与身后,更多援军展开围攻。
营地外,顾长明竭力追随着叶飞的身影,护罩比机甲的颜色更加鲜红。在其身后,越来越多的机甲顶着炮火奔进,拼命将火力倾泻向前。
队伍的最后,笨重的运兵机甲连中数弹,机师眼看护罩将被击穿,不得不压下步伐,寻找可以躲避的空间。
“怎么停了!”艾薇儿从观察口处拉回视线,愤怒挥舞着拳头。
“向前!前进!你这个笨蛋!”
远处的孤峰,三台机甲射出最后几枚飞弹,确信没有人能在峰顶存活,各自转身,赶往局势更加紧迫的营地。
峰顶,坚硬的岩石被震碎,厚厚的灰烬与沙土中,冷彬艰难地蠕动、挣扎、从身体下挖出从不离身的枪。
“呸!”
吐一口带血的灰土,擦掉眉眼上血枷,再用力晃一晃头。周围烟硝慢慢散去,模糊的景象,满脑子杂音,出自深山的少年猎手架好枪械,将不停颤抖的手指搭上扳机。
两公里外,无数团带光的影子不停晃动,就像他现在的手指一样,极不听话。
更远的地方,经历狂澜的天池水面波涛翻涌,银线般的天际,一艘小艇破浪而来,船头一条笔直身影。
风大浪急,小艇状况不佳,左右摇晃,丝毫撼动不了那个人的身体。当营地自视野中浮现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对准岸边某处,再未挪开。
直到......那团晃动的飓风忽然停顿,机甲两分的瞬间,牛犇忽然间回头。
“能不能再快点?”
仅通过声音判断,牛犇的情绪依然平静,表情甚至称得上平淡。船上的人知道这是极力控制的结果,只要看看他的手,紧握到惨白的指节代表着,其内心的焦虑已经到了溢出的边缘。
“最大了......”回答时,邵强不敢看牛犇的眼睛。
“操!”小托马斯照例爆了粗口。
“哦。”牛犇应了声,脸上并无太多表示,只把右手举到唇边,对着通话器......欲言又止。
战斗中存在巨大干扰,小艇之上没有大型设备支持,眼下的距离不足以实现通话。
扑通!一声,听到的人为之一惊,纷纷回头。湖水中、年轻的战士迅速被甩在身后,一边奋力大喊。
“别管我,我能游回去。”
“呃......”大托马斯呆了一下,忽然扔掉一直紧抱着的机关炮,纵身入水。
“这样更快!”
其余人面面相觑,但只持续一秒,又有几个人跳入天池。
“啊?这......操!”小托马斯反应稍慢,环顾周围才发现身边变得空空荡荡,除了邵强负责行船,就只有几个不便移动的重伤员。
小艇的确比刚才更快,摇晃的程度也更加剧烈。
“吗的,我也......”小托马斯终于醒悟,屈膝发力。
“你不能跳。”
牛犇伸手拦住,淡淡说道:“找工具,拆船。”
拆船不是真的把船拆烂,只是为了减轻负重,小托马斯瞬间领悟,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极大胸膛。
“包在我身上。”
牛犇没有理会他,即便下令的时候,他的视线依旧随着岸上的身影移动,举起的右手紧握着对讲机,静静等待,默默计算。
双鱼岛到岸边,全程不过一二十里,仿佛天涯一样遥远。
......
......
旋转,挥刀,曲肘,提膝,格挡,招架,旋转......
座舱内,小狐狸紧紧抿着嘴巴,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能让自己不喊出声来。
疾速的拉近与推送,猛烈的晃动与碰撞,凌厉的长枪,致命的攻击,不够标准的战术动作,一切都在脑海的念头与身体的本能结合之后实现,宛如经过无数次演练。
人机合一!
梦寐以求的境界,无数次追索的门槛,多少次苦思而不得的结果,如此清晰的展现在面前。
忽然间,世界变了模样,战斗不再是战斗,对手不再是对手,就连周围的风沙与鲜血,身体的疲惫与伤痕,还又心里的仇恨与不甘,全都因此变得不那么重要。
“我先达到了啊!”
多年的追求一朝实现,巨大的满足抵消所有,与喜悦伴随而来的是全力释放后不可避免的回落,还有倦怠。就好像登攀者抵达峰顶,胜利欢呼时仿佛能够超越凡尘,但随着情绪慢慢回落,无法抵御的疲惫足以抽去筋骨,非经过休息、调养不能恢复。
“唉!可惜不能教给你......”
再高的境界,也需要体力和精神才能支撑,再高的技巧,也需要通过双手实现。连番战斗,时间加起来不算太长,但却每时每刻都超越极限,打到现在,小狐狸的精神依然亢奋,精力已无法像开始那样集中,身体无法支持。
战斗中她的脑海生疼,程度不断加剧,粉嫩的手指依然抽筋,长期训练磨出来的老茧都透着青色。
当!
又一次碰撞,连番爆发的遗症终于体现,本该撕破对手胸甲的光刀偏了方向,只卸掉对手的一条臂膀。最令小狐狸感到遗憾的是,她再也无法维持高频操作,被迫与对手脱离。
“救我!”
对面传来惊恐至极的尖叫,直到这时,号称军中第一高手的弘毅明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