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破烂剑客还能怎么样?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红袍人的尖叫声传到耳边的时候,万剑心悄然后退,避过这不可阻挡的一击,火焰的能量似乎永远克制着玄冰,万剑心发出那一招惊天动地的横斩之后,再次出手的剑技已经无法撼动那些火球上的血色火焰,反而像是给它添加燃料一样,他且战且走,一柄圣器长剑纵横捭阖,以和他自身的风格全然不同的大开大合的招式迎战在低空飞掠而过的血色男子,那那字血发飞舞,红袍猖狂,一双鬼爪魄有点魏务良的遗风,于风雨夜中扩散成万千到血色的光影,时不时地,他还学着那些武艺高强的绝代宗师一样推出一两掌飘逸的掌法,掌心之中旋转着喷出艳红色的火球,将几乎不会暗器的万剑心逼退。
万剑心此时只能发挥出一代剑客的极致身法,灵巧地闪避过所有的火球,在男子即将要攻向银尘的瞬间刺出致命的一剑,《剑芒心经》刺砍劈削圆润灵活的同时,也用《一瞬风光刺》的突袭,给这位半人半妖的人妖先生制造了好几次险情。万剑心早看出来,这个家伙的血焰强横无比,不惧冰火,但是他自身依然是血肉构成的躯体,甚至因为没有战魂兽,无法合成覆盖全身的冰甲,比起普通的拳斗士来说,他的身体更加脆弱,只要被冰剑狠狠一刺,立刻就会倒地殒命,可以说除了飞行和火球外,这个家伙简直比凌霄阁的杀手都好对付。红袍男子虽然具备空中优势,但是他的火球至多飞出一丈远就会散为红光,因此只能通过俯冲一次次突袭万剑心,却总也无法突破万剑心布下的剑光之网。
《剑芒心经》作为神剑门曾经的镇派绝学,并非什么威力惊天的神功,反而是种很中正平和的防守剑法,一道道冰蓝色的剑芒编织出来的网络,不仅将万剑心全身守护得诋毁不漏,也同时可以将银尘的后背屏障在剑网之内。扇动着龙翼的红袍男子无论俯冲得多么疯狂,都有一种苍蝇撞蛛网的感觉。他左冲右突了几次都被蓝色的冰冷寒光挡了回来,而他发出的,那根本不惧怕寒冰力量的血焰之球,不仅没击中万剑心,就连银尘也没有击中过。
眼看着银尘那边,建州奴儿的军官快速落败,马上就会被魔法师毫不留情地杀掉。红袍男子只能落地,摆出一个很诡异的蛤蟆功一样的姿势,仿佛蹲大便一样,咬牙切齿地将表皮下面的毛细血管网一处处崩断,一双红色的眼睛暴突着,发出一声真正的双足飞龙的吼叫。
双足飞龙的影像在他身上逐渐炸开的血花中浮现出来,全然不是战魂兽的气息,反而如同某种被强殖进身体里的邪兽的气息,男子全身飙血,血液在空中迅速汇聚成一团团黑红色的火花,火花落地,将地面点燃,转瞬间便成就一片方圆一丈的火海。
“接招吧!举火焚天!”
男子的龙吼声响彻夜空,火海狂暴,变成汹涌的浪潮向着万剑心,银尘,敛氏二人和建州大奴们席卷而来,誓要将残破如废墟的小巷彻底吞没,面对这洪灾一样无可闪避的攻击,万剑心脸色一白,本能地按下腰带上的某个机关,他的身体上行登时出现了一圈特异的绿色光环,他此时已经顾不上其他,匆忙收剑入鞘,催动战魂兽,双手一下子伸出快九尺长度蛮横地将敛氏二人拉入绿色的光圈,同时大喊一声:“银尘!快逃!”
他喊出这句话的瞬间,黑红色的邪恶火墙已经到了眼前不足一尺的地方,一股说不上是热的焦灼胡乱的邪气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眼看着激怒要将这位才华横溢的剑客彻底吞没……
【两刻钟前】
赵光怡站在山坡顶端的防御工事后面,静静看着建州铁骑的残兵剩勇狼狈地退回盾天城,十九吨重的大门呼哧呼哧地慢慢合拢了,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在最后一位狼狈逃回去的骑兵身上闪烁了一下,反射出赤金色的光辉,看起来就像蒙尘的荣耀一样。
城头上,歪歪斜斜地插着的青龙旗在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中,黯淡无光。
此时的城头上挤满了人,森严竖立着的垛口后面,停着一辆辆大型弩车,一头削尖的圆木被毒汁浸染,和土石混合着金属铸造出来的沉重“方杆子箭”并排放在一起,赤裸着上身的男奴女奴们挥汗如雨地摇着飞轮,铰链咯吱咯吱地将用六股双足飞龙的筋制作成的弩弦慢慢拉开。接着三五个人合力装上水桶粗细两丈长短的巨大箭矢,那景象就像给一把巨大的单发猎枪装弹上膛。
盾天府的大门锁闭之后,城外再也没有一个建州骑兵了,盾天府北面的麋鹿盆地上的所有岗哨和游骑兵,都在哭佛完蛋后短短两个时辰被消灭殆尽,夜幕降临的时候,无论是城头上的辫子兵还是禁军大营里面的华斩风,都绷紧了神经,等待着一场不可避免的残酷攻城战的到来。
“十四万人攻陷盾天城的难度,其实比一百万人攻陷潘兴更高。”
赵光怡仅仅看着余晖落下时紫红色的城墙,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哪怕他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