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尘没动,此时他没有工夫管那位驾车的大叔,也不会担心这二百为入体三重装备精良的士兵能给自己造成任何困扰,只是用一种很淡漠的神色望着近在咫尺的马车。他不在乎,八万人的生命都不在乎还会在乎二百人的生命吗?
“怎么,挡住官道很显出你的威风吗?”银尘冷哼一声,语气相当不善。成为传奇的他,在释放禁咒之后的这些日子里,又领悟出了新的黑暗魔法技巧,无痕咒,那是可以消灭战场痕迹,掩盖杀人现场的绝佳手段。
他说着,懒洋洋地从袖子里喷出一道吓人的火焰,又熄灭了。他的样子极尽嚣张,早就让那些士兵看得怒目圆睁,不少人身上都冒出罡风来。
“贱民!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卫兵的头领怒吼一声,他的塔盾上面爆发出罡风的轰鸣。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银尘冷冷说道:“如果只是挡路的,麻烦让开一下,我不想惹事,但是发起火来也不是吃素的,若是直接冲我来的,那么恳请你们先把自己练得比建州八旗厉害了再说!”银尘冷冷说道,没有任何起手式,没有任何咒语咏唱,没有任何施法动作,仅仅是心念一起——
冷风,毫无预兆地刮起来,稀薄的空气里慢慢浮现出零星的雪花,紧接着变成呼啸着的风雪。风不大,雪不密集,可是所有落下的雪花,都在轻微的爆裂声中变成一朵朵细小的冰花,冰花的每一片花瓣,都锋利如刀。
这是灭绝凛冬,银尘控制着力道,让它发出普通的暴风雪的威力,瞬息之间,原本春暖花开的官道之上,赫然呈现出一副隆冬的景致。那些长剑出鞘的盾甲士兵们,都缩了缩脖子,哪怕他们再如何精锐,面对突变的天象,心里也本能地升起一股寒意。
士兵的头领沉默了,一双森然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白银色的身影,他没有出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是守卫那辆马车里的大人,而不是带队杀敌。他个人的荣辱和生命不算什么,那位马车里大人才是最重要的。
银尘见士兵头领没有接话,便不再关注他,一双银白色的眼睛紧紧锁定的宽大的马车,光明领域反馈过来的信息让他心惊肉跳。他捏紧右拳,做好了发出拼命一击的准备。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手机会,而他要对付的人,不止一个。
马车里,两团巨大无比的能量安静地旋转着,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威胁,可是银尘知道,那两团能量代表着两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银尘能正面硬抗的。
他们给银尘的压迫感,远远超过了北辰星,甚至超过了玄智大师。
这样的战力,对银尘而言,使用圣光百裂爪只能架住对方的一招半式,其他魔法只能勉强破防,要想造成些许伤害,也只有魔哭冥斩拳可以勉强做到,至于他的压箱底的魔法,因为准备时间太长,只能作为必杀一击使用。他真担心使用一次之后,就被对手时刻提防,失去了再次发动的机会。
“不行,这里是林***光线不足,根本没法启用光明神化。”面对可能比返虚巅峰还要强大的对手,银尘心理没有任何侥幸,甚至在思考着逃走的方法。
作为传奇,他屠城灭国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可是面对高手,实在缺乏越级挑战的依仗,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违反天则的,毕竟再怎么高的高手都禁不住围攻,而他,恰恰最不怕围攻。
这世界从来都是这么公平,一个人的一方面超出常人太多,另一方面必然不及常人。
“哈哈哈,年轻人啊,太锋芒毕露了可不好,以后要吃亏的。”就在银尘琢磨着怎么能全身而退的时候,一道儒雅清越的声音从马车之中传了出来。紧接着,士兵头领殷勤地掀开马车的帘子,一位身穿紫色长袍的中年人利索地下了马车。
银尘的瞳孔猛然锁紧,返虚巅峰,马车里两个人中较弱的那个。
“您是专门来找我的?还是在这里等什么人?”银尘的语气稍微软了一点点,对于强者,他能够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哪怕对方来意不善。当然建州奴儿那种品德败坏的强者他不会尊重。
“本座在等一个银发银瞳,能够灭掉八万铁骑的能人。”中年人悠悠说道,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隐隐约约的气质,这种气质让银尘捏紧的右手慢慢松开了。
这是他最熟悉的气质,和导师身上的那股气质相似,天生对银尘具备一种神异的引力。银尘知道这种气质代表着什么。
这种气质颓废如同寂灭,却在寂灭的深处春暖花开,这是只有经历了人生重大变故,从感情废墟中挣扎着走出来的人才会具备的气质。正如银尘的导师,相恋之人人鬼殊途,封印魔器反被栽赃,一生坎坷如魔,波折如山,最终以当世最强天阶的身份,流落到一所小学当教书匠,这样的人,内心深处都带着深深的伤痕,而伤痕愈合之后,便会在心灵深处,点燃圣光。
他们经历了世间最大的苦,便知道体恤他人。正如只有曾经贫困的人才会真正同情贫困者一样,历经痛苦与不幸的这类人,如果没有被痛苦扭曲成畸形,便一定会成为富有同情心的智者。
眼前的中年人,身上就是带着这样一种气质,一种让银尘稍微放松的戒备的气质。中年人下了马车,并没有走上前来,只是远远地一拱手道:“不知阁下是否就是银尘少侠?”
“没错,就是我。”银尘指指自己的鼻子。他知道自己在血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