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学生知错了!”赵灵魂立刻垂手肃立,紧紧绷着脸,可是他那四处乱瞄的眼睛,一点儿也不像知错能改的样子啊!
银尘摇摇头,只能在心里哀叹世风日下。他不知道,或者说故意不知道,就是因为他平日里对世子态度随意和蔼,亲切有加,才使得世子在他面前放松下来,做出一些不合礼法规矩的动作,在孔夫子面前,甚至在十斗才面前,这位世子从来不苟言笑,僵直比当老师的还严肃呢。
“不过你可别高兴太早!”银尘的语气低落下来:“先准备上一沓子手绢吧。”他说完便垂下头,不再言语了。
赵灵魂身子一震,瞬间就从极度焦虑兴奋的状态中退出来。“我早知道……哈,我就不应该抱着什么幻想……”他自嘲地笑了笑,也安安静静地坐下来,等待着父亲的回复,作为世子,他在王府里很自由,可是出一趟门并不容易。
银尘转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赵灵魂抱着什么幻想,无非就是幻想着母亲还活着,只是被囚禁,他和母亲还有机会见面而已,可现实是,他的母亲不仅死了,还死得无比凄惨壮烈。
他自己都开始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将这个故事,讲给眼前这个男孩了。
他们沉默着,等到太阳在东方地平线上露出半颗脑袋的时候,他们终于坐上马车,堂而皇之地驶出了真王府。
白天的潘兴城里依旧熙熙攘攘,由于整个城市里没有平民,只有贵族,因此潘兴城虽然繁华,却并不喧闹,也没有什么吵架骂仗的现象发生,毕竟没有人知道那个顶撞了自己的人,是不是一个有着惹不起的大靠山的家伙。因此,这些贵族们从来不在平民奴隶面前提及的王法铁律,在这座城市里被分外重视起来,成为解决纠纷的最佳途径。
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王法,真王赵光怡的族徽才成为无数行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对象。厚厚的黑蓝色布帘遮住了车厢,没有行人会知道车厢里坐着的仅仅是真王世子,所有看到马车的人,都本能地认为真王驾到,慌忙地让出一条路来,毕竟挡了真王殿下的法驾,那可是大不敬的重罪,到了地狱都没有理说了。
“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僻静地方么?”银尘在马车出了真王府大门的一瞬间,就悄悄对赵灵魂说道,与此同时,他也设下了隔音结界,防止马车夫或者其他什么人听到。
“有,男人都愿意去的地方。红雀楼。”真王随口说道,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过来,先生的所谓实践课,不过是个避人耳目的由头而已,这一堂课,讲得就是他赵灵魂的身世,他这个所谓的真王世子的根。
“妓院?”银尘脸色一白,阴阳和合宗里那温柔的恐怖,又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什么妓院!先生文雅些好么?那里是青楼!”
“还不都是一样吗!”银尘翻了个白眼。
“不一样!”赵灵魂露出一副世外高人的表情:“青楼之中,最顶级的头牌姑娘一概卖艺不卖身,什么后台靠山来了都不顶用,而且那里也不是一定要去干那种事情的,平常私会,听琴唱曲,谈论些事情什么的,都挺适合的,才不是窑子里那专司皮肉生意的地方呢!先生从北方来,想必这潘兴城里的繁华,还没有见识过吧,此间事了,学生恐怕也得请先生好好享受一下,也稍微尽些弟子心了。”
“那是自然。”银尘这个时候还没有往某些少儿不宜的方面去想,或者说他心里揣着的沉重的秘密,让他没有心情去考虑任何身心享受的事情。此刻他还不知道,所谓的“潘兴城的繁华”,指的可不是人来人往的大街……
车子在红雀楼门前停了下来,小厮们慌忙上来跪迎。真王府里的客人可是这里的稀客,红雀楼的管事老鸨第一时间赶到了大堂,满脸堆笑地半跪着给赵灵魂行礼:“世子殿下,您可是稀客哟!正好正好,几位头牌小姐都在,您先坐,小的去吧她们都叫来,任您挑选,您看怎么样?”老鸨这么说着,同时赵灵魂和银尘都被一些花枝招展的三四线“商女”伺候着在大堂里的软榻上坐下来。银尘对于这些涂脂抹粉的姑娘子稍微有点抗拒,他觉得来这种地方是有点对不起林绚尘。
“哟?这位小哥哥!还害羞呢!”其中一位开放大胆的姑娘调笑道,其他姑娘子都咯咯咯咯地笑起来,那清脆的笑声听到耳朵里,耳朵酥了,骨头也酥了。
银尘皱起好看的银灰色眉毛,稍微用上了点魔哭冥斩拳的力量一推,直接将一位往他怀里挤的姑娘子推出去三四丈远。姑娘发出一声轻微的尖叫,其他姑娘一下子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有些怕怕地看着这位“坐怀不乱”的帅气男孩,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抗拒?难道他不喜欢姑娘?喜欢男孩?他那方面是有问题的?姑娘们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变了。
“我是有家室的人。”银尘的口气很冷淡。
“有家室怎么了?来这里的男人都是有家室的,这很正常啊!”赵灵魂十分不理解银尘的反应,这世上,哪个男人没有三四个老婆,哪个成功的男人没有十三四个老婆?哪个站在权势顶端的男人没有三四十个老婆呢?就连父亲那样不近女色的铁腕王爷,不也是娶了六房姨太太吗?别说有家室的男人在外面偶尔鬼混消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