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冲进铁楼,里面一片漆黑。尹凰舞正要伸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火把照明,却被银尘化身的黑零阻止:“不可!”他说着手一伸,也不管会不会暴露身份,直接就发出一颗金闪闪的光珠来,照亮了周围,接着才草草环顾一下四周,义无反顾地朝楼梯奔去。
尹凰舞三人视野比照亮,急忙四下巡视起来,只见满眼都是厚重的油布,油布之下盖着厚厚的棉花,稻草之类的,居然是一间存放军需的仓库,着实让尹凰舞三人吃了一惊,心想先生怎么能被关在这种地方?尹凰舞救人心切,哪里去考虑许多,见黑零带着那颗光球朝楼梯奔过去,也就头一低追了上去,谁料就在此时,一道屎黄色的身影从楼梯后面窜了出来,手里一柄尖刀直刺过来,尹凰舞根本来不及看清那人是个什么形状,运功于掌,雷霆闪电一样一击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那人胸前的骨头只怕碎了十之七八,登时仰天就倒,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哼哼声,尹凰舞也管不得那人死活,只是闷头跟着黑零上楼。
林彩衣和李云龙害怕敌人从后面攻上来,围住一楼出口,到时候二楼铁窗纵横,想跳出去都没得办法,必须先备下后路,便只能一边一个躲在被砸烂的贴墙后面,守住了入口。与此同时,万人往等人也率领全部豪侠壮士冲了过来。那架势居然是想和已经被神秘力量困住的合道大阵正面厮杀。
以万人往元婴巅峰的实力,只怕冲阵并非难事,而风波亭这边已经损失了分神大阵,要是合道大阵也损失了,那就不是一个“守住了尹山峦不失”的小小功劳能够抵消的大祸了!丁卯大师看到万人往光器出鞘,一副真的要用一人之力克万人之敌的凶悍模样,早吓得两腿都抽筋了,赶紧命令合道大阵散开来,在后方集合,而他自己,也指挥着三百多金甲禁军围上来,将铁楼团团围住。
“传军令!放弃尹山峦,堵塞铁楼下面的地道!快!”他急吼吼地命令道,而此时,皆无大师,混沌道人和碰了个软钉子的鸠杀婆婆又集合起来,到了他身边。
四个人站在远离铁楼五丈以外的地方,冷眼看着那座低低矮矮的铁楼。这时,一位兵丁为丁卯大师递上根绳子和一只火把。
丁卯左手握着绳子,右手举着火把,一脸冷酷。皆无大师却是单手竖立胸前,假惺惺地逃出一声佛号:“额米屠夫,万物皆苦,这天下芸芸众生,来世间走一遭而已,最终都要归于那大大的虚无。”
丁卯听了,居然点点头,并且吩咐手下所有兵丁,全部退到五丈之后,最后,他又命令混沌和鸠杀一人去取了两座宝鼎来,分别坐落在铁楼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
宝鼎不是任意种类的神兵,而是灵宝,这四座宝鼎上分别焚烧起一柱颜色诡异的香,和那铁楼的尖顶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共鸣,居然瞬间产生一道海碗形状的强力罡风,倒扣下来,将整座铁楼笼罩在内。那保护罩一样的罡风,并不萌阻止活人出入,却能将一切没有被罡风环绕的东西拦截下来,说白了就是一种防人偷到军中粮草被服的寻常手段而已,真不知道此时丁卯布下这个阵仗到底想干什么。
接着,他又命令全军弯弓搭箭,用大量的灭元箭指着铁楼唯一的出入口,做出一副令人胆寒的大军围困的阵势,完了之后,他就站在原地闭目等待。
此刻,铁楼的二楼上,尹凰舞正隔着铁笼,对着尹山峦失声痛哭。
铁楼二楼空间狭小如同斗室,可就在这斗室之中,居然还放着一只关野兽用的笼子,笼子里面关着的,不是狮子老虎,而是尹山峦。
尹山峦全身被铁链锁着,甚至不能盘腿坐下,整个人都非常不堪地半吊在空中,他双目紧闭,似乎是睡着了,又似处在昏迷之中,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一处流血的伤口,纯白色的囚服也十分干净,可是露出来的手脚之上,疮疤一层摞着一层,都是旧伤,显然在一个月前,遭受了非人的拷打。尹凰舞隔着笼子,将纤细的手伸入铁笼之中,于铁链之间,轻轻抚摸着他那些已经收干结疤的伤口,眼泪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可却是斯斯艾艾,低声抽泣,决计不肯放声嚎啕。黑零站在一边,看着她那几乎无声的泪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心想还不如让她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场,也好过如此肝肠寸断地小声抽泣,默然垂泪。银尘知道尹凰舞此刻已经动情动到深处,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可是胸腔中的百万情思,只怕千言万语都难以表达出来吧。
“赶快救人吧!”黑零的机械电子声听起来让人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甚至尹山峦在昏睡之中也不觉地皱了皱眉头,显然本能地觉得这声音太伤人。尹凰舞如梦初醒,眼神之中猛然爆出无穷光束,她袖子一翻,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把鲁班钳来,双手紧握,用鲁班铅夹住一根拇指粗细的铁笼的边条,银牙紧咬使出全身的力量收紧虎口,竟然要用那足可剪断钢条的钳子剪断铁笼。深红色的罡风从她身上不断地冒出来,激烈地鼓荡起来,其中居然传出沸水一样的声音,可是眼见着她身上的罡风由强变弱,由弱变强,最后开始由深红色变成了金红色,居然还没有在那根铁柱上面留下丝毫痕迹,不禁让银尘瞳孔微颤,好在黄金面具挡住了他的表情,才没有被尹凰舞看到。
“不行!这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