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说道:
“小妹倒是给我说过一人,叫做王雨柔的,那是崇王大福晋王夫人的本家女子,我远远见了一下,眉目如画,身材婀娜,气质倒也落落大方,只是眼神之间,多深沉之色,如此城府的女人,我担心自己陷进去,所以没敢吱声,先生今日在崇王那里久矣许是看上什么人了?”
银尘早知道他会这么问,兄弟之间,谈谈女人,似乎更能拉近关系,当即也不遮掩了,直接道:“今日酒宴之上,那林家妹妹一曲惊若天人,不知道凌风你注意到了没有?”
“林绚尘?她在潘兴地界上,才名可不是一日两日了,要不是先天不足之症,只怕现在都入了宫门,哪有你我谈论的份儿?”赵凌风倒是对林绚尘十分了解:“她偶尔一些诗作画品,也不知道怎么从崇王府里流传出来,公子才人,太学生们争相搜藏,以为奇货,有些东西,就连十斗才恩师都觉得惊奇。我和那位林家妹妹倒是神交已久,无缘相见,只是……说起来她在我心中不过是良师益友,君子之交,谈谈曲艺,诗书,历史,画作之技法意境倒是可以,擢泉煮茶,相对而坐,高谈阔论,海阔天空倒是可以,只是要入那红帘帷帐,暖床侍寝之类,先生难道不觉得有焚琴煮鹤之嫌?她那样高贵文雅的人,可不是等闲女子,适合做那颠鸾倒凤之类的庸俗事情的。先生如此高贵圣贤,也和那凡夫俗子一样想法么?”
银尘听了他的话,惊奇地瞪大眼睛:“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种精神洁癖呀?不过也亏得你能有如此心思,只怕又不是道是天下间多少灵秀女子的福了!”她说着垂下眼帘,轻声道:“说起来,我和那位林绚尘,倒也不是像你一般寄情于平仄格律之间,与她神交。我和她,相见于五年之前,赤血秘境之中,丧尸围攻之下……”他深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道:“我和她可是有婚约的!”
“嘎吱”一声,赵凌风手里的茶杯被捏得粉碎:“五年前的赤血秘境?!……”他霍然站起,似乎惊讶得无法自持,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就平复了呼吸,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关键的地方:“若是她能有幸投入先生家门,只怕也是人间美事……普天之下,除了先生,谁的才学配得上她?……尹叔十斗才师父,虽然在才华上勉强可以指点林家小妹一二,却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而且他们自己也用情不移,林家妹妹在他们眼里,估计就是个学生或者女儿之类,怎么可能有那种情思……先生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个事情?先生白天已经和林家小妹见过了?”
“是的,这是两厢情悦的事情,可不是我胡说。”
“可有人作证么?恕学生斗胆,先生需要提供一个当时在场的人作证,还有证物,这个好给媒人说的。”
“万剑心就能作证,证物是这个。”银尘让赵凌风看了一下林绚尘的手帕,上面写着她的诗作《秋窗风雨夕》。
赵凌风郑重地点点头:“学生明白了,先生是想要对付崇王府,逼其就范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了。
“不错。”银尘说道:“虽说他们的老太君已经发话了,想来也是将她配给王府里的二世子或者什么人,但是!我不得不说,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别人有这方面的约定。不仅仅是一份感情,更是一份责任。我既然说出了那样的誓言,那就是魔法誓约,任何事情都不要向着能阻挡我。”银尘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语气甚至很温柔,可是赵凌风能听出来那平静背后裹挟着的滔天恐怖。赤血秘境,对于赵凌风来说和传说中的地狱一样恐怖,在那种地方订立的誓约,那是真正将生命托付给对方的誓约。万尸围成,傀儡暴动,恐怖的紫血真人,诡谲的血狱迷宫,哪怕就是根据江湖上的传说,赵凌风也能想象得出那里是怎样十死,那是日后任何荣华富贵,任何事态变迁都不可能改变的,毕竟长颈鸟嗓的人并不多。
赵凌风知道,眼前这个人,这个当了自己导师的同龄人,连建州铁骑都不怕,连风波亭那样的地方都敢闯,那么一个小小的崇王府,根本不可能阻挡住他,何况,只要崇王府的王爷还有点脑子,那么就不可能为了一个亲戚家的,总归也要嫁人的女孩子,去冒家族败亡,整个王府被直接铲平的风险的。赵凌风知道银尘就算没有只身一人铲平一座王府的本事,可是他手里有这样的人脉。他不用做别的,就是打造几件光器拿出来售卖,然后放出话来,那么为了一件足以定夺家族门派兴衰气运的光器,那些江湖门派只怕连弑君叛国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何况对付一个小小的崇王府了。
赵凌风甚至觉得,自己要是拿着一件光器去贿赂皇上,这事情也就成了,毕竟崇王府也好,林家也罢,都不是这个昏庸的皇上的核心利益,甚至连边角利益都算不上,随时可以牺牲了来换一件稀有的光器的。
“这件事情,先生可以尽情交给我去办,就算我不懂那些婚配媒人的细节事情,那么我也可以请父亲出面,只要先生能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提供一点点帮助就行了。”赵凌风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整个事情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和银尘所处的角度不同,他在真王这个位置上考虑问题,那么外人的一切,都是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