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军队,正面厮杀没人是对手,二百人轻松将两千人的大军防线打出个缺口,标对标公平战斗之下,只怕对面还没开战就先怯场了。
其他标统看着银尘的眼神,已经不怎么友善了,可是没有人敢来触这个年轻人的霉头,因为,这个人可是被皇上召见过的人,甚至是替皇上买大炮的人,这样的人,他们这些花了钱得到官位,老死都进不了皇宫大门的标统可绝对招惹不起。
于是这些标统只能对银尘侧目,同时看着自己面前歪瓜裂枣一样站都站不直的军队,气不打一处来,几乎将手里的鞭子抽断了。而银尘,腰间挂着长剑马鞭还纹丝未动呢。
人比人得死啊。
“整队,变换骑兵队形。”银尘冷冷说道,他的声音在寒冷又狂躁的空气中散开,显出一股森然的杀意,他手下的兵丁们脸色一正,知道这次主官来了,只怕并不是来看演习的,因为银尘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的身上,甚至散着淡淡的杀气。
2o秒后,马匹牵来了,2oo人利索地翻身上马,银尘也骑上一匹枣红色的大马,金色的锁甲,白银色的长,在阴暗的天空下显出一种妖异的强悍。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确认了每一个人的斗志之后,满意地点点头。
“今日,皇上出门狩猎,我等,负有护驾之责。然而,自从我接手这支军队以来,就从来没有见过朝廷给我等配弓弩,诸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银尘语平缓地说道。
“明白!”2oo人斗志昂扬地喊道,他的声音和一个人的声音放大了2oo倍没有任何区别,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没有任何重音和拖慢的现象。这些曾经和其他军士一样拖泥带水,油腔滑调,将自己的职业看成贱业的士兵们,比起银尘这个新鲜上任的十六岁标统大人,更能明白他们这支禁军小队的存在意义,也更能明白这次护驾任务背后的意义。
这支部队,和这座寒酸军营里的所有禁军都一样,是顶着弓箭冲锋的近战部队,是真正的主力,万人对抗的战场之上,不可能大规模地投放破元箭,灭气箭,因此所有手持弓弩的兵士其实都是削弱敌人力量的炮灰,只有他们,擅长步战和骑战的禁军士兵,才是真正的决胜力量,军势,冲锋,防守,攻城,是这样的部队存在的全部意义,而这四种技巧的根基,是为勇悍。
被银尘的魔鬼训练残虐了一个月的士兵们,已经知道,他们活着的意义,不是为了某位标统大人搬砖盖房,而是勇猛无敌的冲锋,坚固不破的防守,以及战场上绝对的服从,他们和其他的禁军士兵一样服从,却有着旁人绝对不具备的,如同法西斯般的暴虐的勇悍。
他们是为杀人而存在的,这次出去,也是为了杀人而出征。
他们瞬间就明白了,比银尘希望他们明白的,更多。
皇上狩猎必去丰都,丰都那里囚禁着前代废太子赵光叔,皇上去狩猎从来不叫禁军护驾,只带着御林军,这次调动禁军,那是子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种种组合到一起,还能不明明白究竟是为何么?
银尘不会明白其中的关键,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赵光叔的存在,赵光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提这个所谓的废太子,赵凌云更是将这个过气的皇叔忘得一干二净,一个囚徒,生不能抵抗北国大军,死不能保全国家忠义,这种人在恩师面前是没有资格出现的,因此就算银尘如何算无遗漏,在信息不足的前提下也不知道会生什么,他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大家,这次我们出去可能不是陪皇上猎龙,而是去杀人的。
而他手下的兵丁们却知道,这次,真正要和赵光叔这样的废太子打上一场了。
他们有了准备。
他们感觉到自己背上的双手大剑已经兴奋了,渴望着人血。
……
当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银尘跟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雄壮的南门。
银尘呆在自己的队伍中,盲目地听从协统的调遣,而协统,也同样盲目地听从着镇统的调遣,甚至镇统,也盲目地听从着宫内传话太监的指挥。总之就是镇统只管十个协统,协统只管十个标统,标统才是真正带兵的人,这样一级一级下来,整整一个镇2oooo人的队伍便如同精密仪器一样严密又高效地运转起来,而包括镇统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皇上究竟想干什么。
下级严禁询问上级命令的来由,更不可抗命,而带兵的协统镇统,平日里并不在岗,接到皇命才临时上任。
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丰都·新客来客栈】
“呼!~总算安静了。”一玄子晃荡着桌上的半壶酒,有气无力地给自己斟酌上一杯,一饮而尽。新客来在丰都,属于那种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客栈,收费和服务都是中等,却正好成了“物美价廉”的代名词,生意也十分兴隆。就在刚刚,一玄子化身散修,以“东海秘境亲历者”的身份,着实胡吹海侃一通,赚到了这一桌子酒菜,当然,他的描述不过就是扯了一点点谎而已,可是在他周围的人听来,简直比神话故事还精彩呢。
这一拨人心满意足地走了,他也终于有时间告慰一下自己的喉咙和五脏庙。江湖,其实并不比朝堂之上好过任何一点,因为在大多数时候,门派弟子行走江湖,都是要隐藏身份的,免得走在大街上就冷不防被仇家逮住杀掉,因此整个江湖几乎就是一个小的谍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