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斐冷笑了一声:“合规矩?最烦你这种半吊子,懂那么一星半点儿的规矩,就当自己是老江湖了。千门有不能倒踩门的规矩,你懂不?”
“……”那女子呆了呆,显然是不懂。
“我们柏家也算是千门一脉传承下来的。”柏斐当然不肯承认自己这一脉是被赶出来,再说,就算赶出来的,好些规矩也是要传承的。
“千门出手,一击不中,绝不再招惹。”柏斐怒道:“你们故意含糊其词,迟迟不肯说出对方的身份,直到最后才指出下手的对象,结果害得我们失了手!若是早知道要捉的是夏家大姑娘,我们根本不会接这趟活儿!”
之前在避暑山庄,柏家的几名女子见情形不对,提前遁走了。
聪明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千门的做法是,在一个人身上失了手,从此就要远离此人。
上次明明天时地利人和,将夏小冬都装在袋子里弄走了,结果最后居然惨败收场,甚至连内情如何都没弄明白。这样的人,惹得起么?
那女子觉得甚是憋屈:“我这不是怕你们知道她是领队之人不敢下手。并不知道你们之前跟她打过交道。”
“行了,以后时间多的是,你们慢慢再说这些吧。”阿虎,也就是柳条箱中跳起来之人,不耐烦地伸出手隔在柏斐与那女子之间,随后化掌为指,冲柏斐点了点,示意他先推到一边儿去。
柏斐悻悻地看了那女子两眼,暂时先退下了。同行的另外一人马上跟了过去,显然是看着他不能做小动作。
阿虎转头冲那女子问道:“你一个人来的么?”
那女子似乎不想与阿虎有视线接触,垂下头点了两点,低声道:“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到,只留我在这里守着。接到人的话,再联系镇上的人手。”
要将一名大活人弄走,只凭一个女子肯定是不成的。
阿虎听完面无表情,毫不客气地上前两步,一点儿也不顾忌男女之别,伸手将那女子从头到脚摸了个遍。
头上的发髻全部打散,身上的衣裳几乎剥光,甚至连股间脚底之类的地方都不放过,一一仔细检查清楚。
那女子咬着牙几乎没怎么反抗,只是被摸到胸口的时候,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屋里没有点碳盆,很快就冷得抱着胳膊直打颤,披头散发的样子跟女鬼相去不远了。阿虎根本不理会她,只管将搜出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散碎银两和手巾口脂等物无需理会,包得密密实实的两千两银票,应该是给柏家准备的尾数,另有一个小小的瓷罐,阿虎打开看了看,里头是粉末状的东西,凑过去闻了闻,随即黑了脸。
“你居然带的是迷情粉。”这东西只要放在饮食中吃下去,便能够令人昏迷上一阵子,乃是cǎi_huā贼的手段。只是迷情粉味道比较古怪,吃得越少昏迷的时间越短,甚至只是有些头晕,而且这东西不肯溶于水,比较容易被发现,故此非专业人士很少使用。
“没人想要****她。”那女子扭过头去,冷冷道:“费银子费劲儿弄回来,还不是为了送到二十六爷身边去,谁敢动她啊。”
“朝霞!你也太放肆了!”那女子的语气触怒了阿虎,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朝霞的半边儿脸登时肿了。阿虎的手劲儿可不是盖的,这还是没出全力。若是出了全力,只怕半口呀就得全没了。
“放肆不放肆的,反正事情都这样儿了。”朝霞的脸肿了,话音儿也含糊了,透出无奈的意思来。
“贾嫲嫲什么意思?你从头儿好好说清楚,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阿虎叹了口气,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又指挥另外两人:“你们再到别的屋子里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人。”
朝霞说她是一个人来的,总要确认一下。刚才不方便,现在方便了。再说,也不知道朝霞会不会说出什么犯忌讳的东西来,特别是那个柏斐,还是不用听了。
直到那两人出去,朝霞仍然盯着阿虎放在膝上的那只手——也就是刚才抽她的那只。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在阿虎以为她不肯开口,还要加点儿‘料’的时候,朝霞开口了。
阿虎眯了眯眼睛。这是……要爆大招的意思?套路就应该是,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谁谁谁的什么什么人,或是我是谁谁谁照着的!总之一般来头不小,才会如此说话。
“我是贾嫲嫲的儿子的寄养人家的女儿。”朝霞跟说绕口令似的说道。
阿虎被绕得晕了一下。谁的女儿?好像没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名字。等等,贾嫲嫲?!再等等,儿子?
好像什么地方不对。
贾嫲嫲作为当年燕王妃的陪嫁丫鬟,自王妃逝去,就自梳不嫁,一直守着二十六爷,怎么忽然有了个……儿子?
而且,贾嫲嫲那副一丝不苟的古板样子,谁乐意要她啊?
“咳、咳。”阿虎干咳了两声,皱起眉头想了想,终究觉得就算贾嫲嫲有个私生儿子,似乎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隐秘,听了就听了,当下做出不在意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
朝霞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阿虎,说了一个不算奇怪的故事。
原来若干年前,敏亲王府老敏亲王六儿媳,也就是当年燕王妃,身边的陪嫁丫鬟,也就是后来的贾嫲嫲,忽然找到了朝霞的父母。
朝霞一家姓龚,勉强算是小康,在京郊有十亩薄田,没有请佃农,就是靠着朝霞父母二人耕种为生。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