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凤摸了摸雪豹的头,眼睛却未离开过凌翎七:“……伤口是我造成的,就让我帮你包扎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点……”
凌翎七没有拒绝,因为没有拒绝的道理,接着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针线,让白玉凤微微一呆,不知凌翎七拿出针线做什么。
凌翎七心中一凛,果不其然,白玉凤包扎的技巧与她的容貌成反比。即使凌翎七在几岁时便懂得如何处理伤口,以三世武林高手的切心经历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包扎技巧,却还是不能指点白玉凤很好的用针线把伤口逢合。凌翎七出了一头冷汗,看着那原本整齐一刀切此时却血肉模糊不过总算缝合完毕的伤口,有一种自作孽的感觉,久久不语。
自知技术欠佳不过总算功德圆满的白玉凤半喜半忧,虽然自始至终凌翎七未吭一声,不过这让第一次接触针线的白玉凤压力更大,以至于在缝合的过程中白玉凤总以为凌翎七的沉默其实就是无声的嘶喊,因为整个过程中她自己都被扎了不下十几次,每一次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我……是第一次……”白玉凤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
“比我第一次好多了。”凌翎七挤出一个笑容回道。
凌翎七在这一世的第一次是在六岁那年,那次凌翎七被扔入荆棘,腿上被树枝划出一道很长很深的伤口,凌翎七躺在地上半天,后来突奇想的用一种很长的刺在伤口边上戳出几个孔,然后把一种灌木的皮撕成细条,穿过那些孔,把伤口缝合,然后继续拼命的干活,为了只是能有口饭吃……
读懂了凌翎七脸上的诚挚,白玉凤的心情好了几个层次,从小冰雪聪明的她多少有点自负,再次看向凌翎七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一直安静的蹲在旁边的雪豹,此时也绕着凌翎七转了几圈,以示亲近,虽然被凌翎七打伤过,不过凌翎七救白玉凤的那一幕,以及白玉凤帮凌翎七包扎伤口的情景,它都看在眼里。
来天山纯粹为了游玩的白玉凤在得知凌翎七是为了找千年雪莲而孤身到这里来时,心中一沉,从小在天山长大的她当然知道雪莲的可贵,那是比雪莲更为稀有的存在,要找到上千年的雪莲,那更是希望渺茫,无异于大海捞针。
反正也是游玩,同时也为了让心里好过一点,白玉凤主动承担起凌翎七的向导,毕竟她对天山的了解比起凌翎七来说,高出不止一点半点。
凌翎七当然乐意同行,虽然说千年雪莲这种人间至宝,实在是可遇不可求,不过多一个人,似乎也多了一分希望,同时也不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就这样,两人一豹,翻越于茫茫冰川大小山峰,连续七八天,一直没现雪莲的踪影,不过却意外的现一枚有两百余年寿命的雪莲,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那朵雪莲是凌翎七因祸得福从一个小雪坡上摔下去偶然间现的,不过凌翎七需要的是雪莲,不是雪莲,所以那朵雪莲被凌翎七顺手送给了白玉凤。
天再次黑了下来,一轮圆月爬上夜空,把茫茫雪山照得亮堂堂的。
在一处天然的凹形山体下,凌翎七与白玉凤并排而坐,中间相隔几米远的距离,那头雪豹则依偎在白玉凤的脚旁,再不远处就是凌翎七花重金运进山的物资。
这个地方位置选得相当好,再大的风也吹不到这里,况且今晚的风并不大,所以一切显得格外宁静。
凌翎七抬头看着那轮渐渐爬向中空的明月,一动不动,若是在白天,白玉凤会现此时凌翎七脸色很不好,可惜现在是晚上。不过白玉凤还是现今晚的凌翎七有点不同,抬头看月亮的次数太频繁了一点。
“你真的不用吃点东西吗?”白玉凤问道,入夜以来,凌翎七一点东西都没有吃,相当反常。
“不用。”凌翎七轻声回道,再次抬头看向夜空,这个问题,白玉凤已经问了不下十次了,而往日这个时候,白玉凤早已经睡了,这次却依然还没有睡的迹象。
“你确信真的不用吃东西,哪怕是一点点?”白玉凤再次问道,其实她此时与其说是在关心凌翎七吃不吃东西,还不如说她是想弄清楚凌翎七为何不吃东西。虽然这些天以来她对凌翎七多少有些信任,不过遇到这种反常的情况,她还是会异常小心。
“真的不用。”凌翎七保持着抬着看天的姿势道,“夜深了,你去睡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白玉凤终于不再拐弯抹角,同时右手以一种很隐蔽的姿势悄悄伸向剑柄,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命不知心,这是她师傅玉机子在她面前说得最为频繁的几句话之一,旁边本来静静趴着的雪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的坐了起来。
凌翎七陷入了沉默,良久,轻轻道:“你真的不用去睡吗?”
白玉凤摇了摇头:“我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月色!”
凌翎七再次沉默,最后似乎确信白玉凤不可能就此离去,轻声道:“今晚的月亮好圆。”
白玉凤抬头看着头顶的明月,右手握在剑柄上:“今晚的月亮确实很圆!”
“今晚是月圆之夜。”
“今晚确实是月圆之夜!”
“所以,等下不论你看到什么,请不要插手。”
“为什么?”月光下的白玉凤眉头紧皱。
“因为,今晚是我的不眠之夜!”凌翎七叹了一口气道。
白玉凤不作声,等着凌翎七继续说下去。“我得了一种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