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李氏坊不是会传出公鸡打打鸣声。
李府主宅的门子一脸哈欠的打开大门,昨夜整个李氏坊欢畅太晚,导致这门子瞌睡也没睡好。
刚打开大门,这门子打哈欠张大的嘴,还未来得及缩回,便瞬间凝固。脸上的困乏之意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恐之色,看着大门外的台阶,门子双眼露出惊惧,浑身吓得颤抖不已。
“不好了……不好了!”
过了好半晌,这门子才反应过来,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以及恶心。一边往回跑,一边颤抖的大叫。声音里夹带着深深的恐惧。
昨夜一直到三更天过,李家大宅才消停下来。因而此刻整个大宅上下还没什么人。起得最早的也只是一些丫环仆人。
只见这门子一路狂奔,一直从门口叫到正厅,再从正厅叫到后院,压根就已吓得忘记这样毫无体统。只是一路惊恐的大叫着。
李涵廷昨晚来不及睡觉,一直在等消息。可直到天色大亮,还未见有人回报。因此内心有些担心,但他不认为自己派出去的十八个死士会全军覆没。只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因此一大早他就有些心神不宁。此刻正在后院里皱着眉沉思。可没过多久,便听见这门子毫无体统的大叫声。
李家老族长大寿,这门子一大早就在这大叫不好了。这不是成心的么!本来李涵廷就窝了一肚子火,此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他双眼一瞪,厉色的看着那慌慌张张,满脸惧容的门子。
“一大早上的,聒噪些什么!慌慌张张的赶着去投胎是不是!毫无体统!”
“不是……那个……门口……人头!门口好多人头!”门子看见自家郎君,心里总算找到了主心骨。可一想起门口的惨状,便吓得口不择言,连尊称都忘记了!
李涵廷正不爽的看着门子,心里正思考着如何惩罚他。可听见门子断断续续的话,本就不安的心顿时一颤,来不及跟这门子计较,李涵廷一抬腿,便直奔府门前!
李涵廷一路狂奔,速度丝毫不下于刚才门子的惊恐,可人还未至,隔得老远便看见府门前熙熙攘攘的,围满了人群,一个个眼漏惊恐的看着府门前,悄声议论着什么!
这些人里面有前来贺寿的宾客,也有府里的仆人,还有走外面经过的路人。此时人群已不下十余人,而四周也不断有人往这里赶来,那门子的几声吼叫,明显起到了作用!
李涵廷来不及迟疑,只见他匆匆几步上前,分开人群往里走去。
“呕……”刚走进去,还未来得及细看的李涵廷,一瞧见府门前的惨状,顿时干呕起来,脸色更是憋得通红!
只见李府大门的台阶上,摆着十八颗人头,每颗人头都是双目圆睁,眼珠子都快凸出眼眶,面色雪白,那脖颈断裂之处的血水已然凝固。
而更可怖的是,这十八颗人头刚好摆放出一个“李”字,而且,每一颗人头那凸出爆睁的眼睛,都盯着李府大门方向。
李涵廷一来,便正好出现在大门门口,面对着那些人头,似乎,那些爆睁的眼珠正含着不甘的望着他。
惨烈之状,无法用语言形容!
过了好半晌,李涵廷才缓过劲来,他心中惊惧不已,事情一旦闹大,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此时此景,又如何能将此事消弭?
李涵廷阴沉着脸,不去看这些人头。一个一个看向周围围观的人。李涵廷一出现,围观人群便已停止了议论,有些人惊恐的看着他,有些人带着玩味之色的看着他。身份地位的不同,脸上的神色也不一样。
“这是谁干的!”李涵廷眼珠一转,脸色有些苍白,声音凌厉,却又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若不是那种人精,倒也听不出丝毫。
这时,那门子已经跑回来了,虽然脸上还有些害怕,但此刻这么多人,到也让他的胆子壮了几分。只听他声音有些颤抖,话语还算是有条理。
“郎君,我起来了以后,就过来开门,今天不是还要欢庆么。于是我想着早早开门,方便宾客进出,谁知道,我一开门,便见到这些……这些……”
门子说着说着,心中又有些害怕起来。那些人头的眼神,让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哆嗦。
“这一看便是寻仇之人,不然有何事如此苦大仇深……”人群中一人以扇掩鼻,眼角带着笑意的说道。
李涵廷怒火正旺,加之心中有虚。正欲出声反驳,可随即,他发现说话之人正是赵郡李氏的嫡系继承人李默成,这赵郡李与陇西李素有间隙,此刻那李默成作为赵郡李氏的继承人,又如何会放弃这等绝佳的好机会。
而今天李默成是来为老爷子贺寿,李涵廷不能不给颜面,不然传出去对他的名声可不好。可他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回应李默成笑里藏刀的话。旁边又有一人开口了。
“默成兄所言有理。对了,我昨日可是听说……李老爷子失散多年的嫡孙回来了,可无缘一见!遗憾啊……”说话之人名叫卢妄之,是范阳卢氏的传人,只见他一摇折扇,嘴角带着笑意,若有所指的说道。
此话一出,这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顿时一脸明悟之色,纷纷露出了然。那些家仆与路人不知这两句话有何深意,可这些世家子弟们,从小便在勾心斗角的氛围中成长,此话之音,再明显不过了。
此话所指,分明就是李涵廷害怕李家老爷子的嫡孙重回李府,夺了他第一继承人的身份,因此才暗派杀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