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李家祠堂。
龙若云一脸傲色的站在大厅正中。正前方是李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李振奇站在牌位前面,手里拿着的是龙若云递给他的帖子。
“不是李家人,不进李家门。从此同陌路,悲欢不仰君。”
李振奇看着手里的帖子,脸色渐渐的变的阴沉,一双手更是瑟瑟发抖起来。
“我家公子派我来跟你们说。自从三年前,公子父亲身卒,他便再也不是陇西李氏之子孙。你们能做初一,我家公子便能做十五。以后公子是生是死,跟李家没有半分关系。李家是存是亡,我家公子也不会关心。告辞!”
龙若云嘴角一翘,将李牧的话传达完毕,便一抱拳,潇洒的走出李氏宗祠。
此刻,李氏宗祠里,上上下下站满了人。全是李氏主脉之人,光五十岁以上的族老,都有十几位,个个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可是此刻的李氏宗祠,一片寂静,一个个都有些发懵。
这个时代,家族便是一件虎皮大衣,只有想尽办法,拼得头破血流获得望族身份之人,还从未有不屑于世家身份的人存在。十几年前,李涵名给了他们一个意外。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李涵名的儿子又给他们一个意外,而且比之李涵名,更加让人震惊。
“不孝之子,不孝之子啊!!!”
过了半晌,李振奇脸色通红,痛心疾首的大呼一声,手中的那张帖子,更是被他扔了出去。此刻,整个大厅一个个都惮若惊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触了李老爷子的霉头。
一场好好的寿宴,被搅得无法继续,整个李家的面子被人一踩再踩,只要是个人都会有火气。而此刻,这李牧竟然还整出“不是李家人,不进李家门”的说法。这让一向强势的李老爷子如何能受得了。而且,此人还是他的亲嫡孙。
只见李振奇痛呼一声,一口老血便喷出体外,整个人顿时萎靡下去。一旁的李涵廷正暗自窃喜,一时不察,急忙手忙脚乱的将李振奇扶住。
陇兰县城南门口。一行浩浩荡荡四十余人正欲出城。这时后面有一飞骑正快速朝着队伍奔来。
李牧停住身子,叫停了队伍,面带微笑的看着来人。
“阿郎,幸不辱命!”龙若云坐在马上,满脸笑意的冲李牧一抱拳。
“出发!”李牧嘴角一翘,大喊一声。随即整个队伍便朝着城外走去。而此时,陇兰县城东市附近的李氏坊东北角,无数黑烟飘荡在上空。随着黑烟的飘散,李牧的父亲李涵名的那所宅子,也随着已经逝去的李涵名夫妇远去。
“父亲,您放心,失去的我终归要夺回来!”
队伍已经出发,李牧独自留在最后,看着那不断升起的黑烟,喃喃自语,目中充满了坚定。
十天之后,李牧一行人进了歧州城,在咏醉坊的那番密谈,他就已与宇文翰约好,在此碰面。而那些粮食,也正是宇文翰暗中所助,似乎,一切都在两人的计划之内。只是后事如何,还不知晓。
进了歧州城,安顿好之后,李牧便带着几个侍卫,往歧州城东走去,那里有一个庄园。此时,在庄园里面正有人在等着他。
一路走走停停,晌午时分,李牧来到城东一座桥边。桥下是两三丈宽的小河流。走过这座桥,便是庄园所在。李牧并不急,在桥边驻足。似乎在看这小桥流水。
河面之上,正有一帆小船在随波逐流,小船之上用芦苇围了起来,看不清里面的景象。这里是属于庄园的私人地带,一般不会有渔民前来此处捕鱼。看着这小船,李牧有些惊讶。
隔着芦苇,小船里面的景象不是十分清楚,但也能依稀看得出来,是一个曼妙的女子正在抚琴,因为那袅袅琴音正飘进李牧的耳朵。
“私人地段,闲杂人等回避!”
桥的另一边有几颗大树,这时突然从树上闪下几个人影,一个个冷着脸,看着桥对岸的李牧。
李牧嘴角一笑。狡黠的后退了两步,便脱离了桥墩,站在桥的另一边。看着那几个明显是这座庄园的护卫。开口道:“此处还是么?”
离开这座桥,的确不再属于这座庄园的范围之内。那几人相互看了看,只好闭住嘴,恶狠狠地盯着李牧。似乎生怕他再上桥来。
李牧也不辩解,只是看着水面之上的小船,静静聆听着这动人的琴弦。
半晌之后,一曲完毕。此时这小船也已飘到桥边。
“公子可是知音?”
这时,一道妙丽的女声,从小船之上传来,那小船里的女子却并未走出,隔着芦苇,李牧看到那女子轻轻冲他螓首,知晓这女子是在与自己对话。
李牧并不惊讶,这个时代的浪漫故事,多是由此而发。只是轻轻一笑。便对着小船说道:“小娘子玩笑了,我只是俗人一个,不懂琴弦之音!”
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已经将近一年,自然知道,这女子口中的“知音”非彼知音,乃是知晓音乐之意。
李牧回话之后,小船之中却半晌无声,但小船也并未飘走,船头正有一位三四十岁左右的船娘,控制着船桨,不让小船移动。显然是受了船中之人的吩咐。
“公子可是姓李?”
隔了好半晌,李牧就欲抬脚之时,船中再次传出女子的声音。
李牧眼睛一眯,并未回答。而是选择了沉默。可这默认之意,船中女子却已经知晓。只听那女子轻笑一声,娇笑映耳,如同仙子含羞之声。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