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啊,我原不是这般的模样的,却是因为误食了毒物,这才成这了如今这身材。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至,我倒是对那毒物有些抵御之能,一般的毒伤不得我。”叶氏很是自满地说,毛静一脸的诧异,“那,若是解了你身上的毒,那岂不是能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
叶氏咯咯地笑道:“我家那位啊,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这才狠下心来学医,没想到这一学啊,他倒是学出了兴趣来,专喜治那疑难杂症,越难的越好。我呢,倒已经习惯了我这样子,能不能治好却是无甚所谓。”
依着叶氏的轮廓,依稀可见她的容貌不差,但变成了如今这身形庞大的样子,叶氏还能过得如此开心,可见她心胸开阔。
“娘娘在这宫里啊,如今亦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天下除了皇帝,你最大,这要是哪个敢对你不敬的,你就只管直接抽回去啊,千万别想当那什么贤良淑德之辈,那只是得了个名声还落不着好,没准的,人后头还骂你傻。这人啊,委屈了半辈子也只是想往后能肆意,你啊,忍得够了。”叶氏冲着千惜一个劲儿抛媚娘,只是千惜这都看不见了,叶氏后知后觉地想起,很是尴尬,毛静掩口而笑。
叶氏的话其实很是在理,名声那玩意,说重要也重要,在这个时代,男人的心最是重要,他要是护着你,哪怕你是个毒妇泼妇,那他亦是护着你,若是不拿你当回事儿,你就是天仙下凡,亦不过如此。
“我也算是瞧出来了,你跟了皇帝那么多年,一直都是忍着他让着他,可是这男人啊,都是犯贱的种儿,你对着他越好啊,他越不拿你当回来,你得对他狠点,那要是突然的对他好了,他才会觉得可贵。”叶氏那叫一个不留余力地说服千惜,“你的名声啊,在百姓里头已经有了,所以啊,现在的你,最重要的可不是留什么好名头,而是要怎么样的坐稳了你的皇后之位。”
这越是说就越说到了点子上,毛静同样认可地点头,“只有你的后位稳了,两位王爷才能得好。”
微微一笑,膳食很快备好送上,千惜请她们入座,亦问起她们进京之后的日子如何。叶氏挥手豁达地道:“我家夫君就那样的人,忙得很,家里头的事儿啊,我都安排妥当了。”
毛静轻抿了一口茶,淡定道:“在哪里的日子都是这么过,只在人。”
一句话何尝不是显露了她们各自的性情,千惜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与那生性豁达的人一块,心情也总要好上许多。
叶氏吃着美味,动作虽快,却不曾失了礼数。千惜托着腮悠闲地坐在一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十分的欢喜。直到严婆小步走了进来,叶氏和毛静的动作同时都停下了,可见她们礼仪的底蕴。
“娘娘,人脏并获!”严婆开口,叶氏与毛静同时地看千惜,千惜拿着帕子拭过嘴角,“如此那就瞧瞧去。”
琥珀立刻上前将千惜扶着,在前引路,叶氏与毛静跟在千惜身后,往偏殿处命妇们休息的地儿去,太极殿里的明卓葳正批着奏章,刘福有此忐忑地问道:“陛下不去瞧瞧娘娘吗?”
“这等锁事儿,她能处理好。”明卓葳回答地得极其笃定,嘴角的笑意更是无法掩藏,刘福摸着脑袋,这娘娘亦不曾向陛下求助,陛下又如此的笃定,罢了罢了,主子们的事儿自是心里有数。
“皇后驾临!”金玄的声音响彻在外,偏殿原是切切私语的立时都噤声了,一片动响,却是接二连三的都站了起来,福身恭声道:“参见皇后。”
千惜搭着琥珀的手走了进来,心中对千惜的状况十分关心的人,都不禁偷偷抬眼打量了千惜,千惜的脸上略有些发白,未施胭脂,却显得比往日多了几分脆弱,若不是知晓千惜的长子已将近成年,怕是猜不到千惜的真正年龄。
“诸位夫人起吧。”千惜坐于正座之上,抬手让她们起,琥珀掠过了在场的人,那敷衍行礼的人,一个个都先记下,往后该怎么算帐,不着急。
众人谢恩就坐,却有人站了出来,“陛下言道娘娘中毒病危,卧床不起,可如今观娘娘的神色极好,却是不像那身有不适之人。臣妾等不如娘娘,宫中之事多有陛下打理,家中杂事诸多,还须为夫君分忧,娘娘无事,实不该如此戏弄臣妾等人。”
说了这样的话来,着实是不将千惜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话说完了,那人又掩口忙道:“臣妾心直口快,娘娘宽宏大量,想是不会与臣妾计较。”
嘴角的笑意难掩,却是吃定了千惜一般。千惜轻甩了衣袖,“如梦如影,掌嘴。”
如梦如影的身形突然出现在那人的身后,直接将那妇人扣住,左右开弓,那妇人不料千惜竟然敢如此动作,挣扎地骂道:“千氏,尔敢!”
“本宫为何不敢,你既敢对本宫不敬,直呼本宫姓氏。莫不是以为你们莫家是太后娘家,便能如此没规没矩,坏了太后的名声?”千惜凌厉地质问,在那妇人一旁的中年妇人道:“娘娘,忠孝礼仪,长幼有序,国舅夫人毕竟是陛下的舅母。”
“你既知忠孝,岂不知忠在前,孝在后,君臣父子,既称是君臣,后才为父子。仗着长辈的身份无礼陛下之威严,本宫乃陛下亲封皇后,既掌管后、宫诸事,诸位夫人的言行,本宫不才,亦有职责纠正。况且,纵是本宫身体无恙,要召诸位入宫一回,难道亦不成?”千惜并不曾退缩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