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陌离?”白木鱼皱了皱眉,“真怪的名字。”
“你这木头疙瘩的名字也好不到哪儿去。”青陌离在墙头上晃悠着腿,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松子儿嗑了起来。
白木鱼面若冰霜,右手持的竹匣剑缩了回来,左手压剑尖,将剑弯成弓形,道:“绝户教也想夺《青丘剑典》?”
青莲教乃道教中一支,在前秦****末期崛起。其教阶分为八级,其中堂主以上不事配偶,专行教化。若成为堂主前已婚,成为堂主后则要夫妇分居,乞养他人孩子当自己儿子,故被江湖人贬称为“绝户教”。
“青丘居士留有遗训,《青丘剑典》有德者居之,青莲教自然要替他老人家把好关咯。”青陌离说。
“那你为何不下来取?”白木鱼仰头问。
青陌离迎着斜阳伸展腿,打量着自己的双脚丫,不答反问:“白木疙瘩,你觉得我的脚好不好看?”
白木鱼目光移向她的纤纤玉足,见双足弯曲有形,白嫩晶莹,在斜阳下温腻柔软,泛着一层光泽。
白木鱼认真道:“好看。”
“登徒子!”青陌离收回双足,立起眉毛道,“现在知我为何不下去啦?”
“姑娘有点无力取闹了。”白木鱼收回目光,盯着正要爬起来的萧红衣,“既然你不方便下来,剑典我便取走了。”
白木鱼言罢,走前一步,俯身,似要从萧红衣怀里取东西。青陌离一急,手中扣了三支莲花针,正要出手时,忽见白木鱼手中竹匣剑忽然轻放,剑身弹直,发出如雷重音,身子同时拔地而起,一道白芒刺向墙头的青陌离。
“呀!”
青陌离一惊,手中莲花针急射而出,虽伤不到白木鱼,却也挣得了逃脱的时机。
只见她的纤纤玉足在虚空中一踩,轻轻扭转腰身,越过白木鱼的头顶。
青陌离逃命匆匆,空中身影却甚为美丽,身姿曼妙,如舞女一般,青色衣衫在夕阳下镀了一层霞光,霓为衣兮风为马,缓缓落在对面墙头上。
奈何白木鱼不是泛泛之辈,青陌离刚落在瓦檐上,竹匣剑眨眼已到。
吓得青陌离急忙跳脚,脚下瓦片霎时间飞出,却被白木鱼轻松挑落,一道白芒,不依不饶的直逼向青陌离胸口。
“凭你一人也想将《青丘剑典》带出建康城?”避无可避,情急之下青陌离怒道。
白芒应声消失,竹匣剑的寒芒在青陌离的胸前微微颤动。
“此话何意?”白木鱼皱眉问道。
“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青陌离嘀咕一声,小心翼翼的侧身离开竹匣剑,站在墙头上,指着远处王宫高墙的模糊青影,笑道:“你莫忘了建康城是谁的江湖。”
“药王谷?”白木鱼后退一步,稳稳跃下墙头,正好落在萧红衣面前,他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有小动作的姜堰与萧红衣,笑道:“叶老谷主一去,药王谷已不复昔日荣光了。”
“流沙无影,血月无踪,不敌白衣双掌。”说话之人来自巷尾,骑着一匹黑马,已踱步走进了巷子。
那匹马黑眼睛,黑马尾,黑蹄子,一色纯黑。
马蹄踏在巷子石板上,却没有哒哒的马蹄声,似一匹幽灵马,悄无声息,直到说话时,萧红衣方注意到,那黑的不带一丝杂色的马上,坐着一位衣服黑的不带一丝杂色的男子。
这男子年约三十左右,面目俊美,潇洒闲雅,腰悬长剑。苏幕遮识得他,正是建康龙门客栈的掌柜白子休。
“四城之一,流沙城城主江城子,不久前刚在兰陵郡败给药王谷谷主叶秋荻。”男子走近,轻轻地抚摸马头,黑马顿时止住了步子,“白公子莫非认为自己是‘一刀流沙’江城子的对手?”
“此言当真?”白木鱼转身,盯着白子休。
江湖有四大派,四大派之下有四城。
流沙城与白帝城都位居四城之列,因此江城子的“一刀流沙”有多厉害,白木鱼心里很清楚。
“我们五百年前指不定还是一家子呢,我有骗你的必要嚒?”白子休轻轻梳理着马鬃。
“当然有必要。”白木鱼不屑道,“否则你们来这里作甚,不就是想分一杯羹?”
“《青丘剑典》哎,试问天下英雄,谁不想分一杯羹?”青陌离坐在墙头上,又在晃悠脚丫了,“想独吞也得有本事才成。莫说你了,便是衣不留行前来,也不见得是叶谷主的对手。”
“青姑娘这句话就有些不安好心了。”说话之人来自巷口,正是苏幕遮。
江湖皆知,白帝城城主白居易乃嗜武之人,青陌离如此称赞叶秋荻,他日若传到衣不留行耳中,指不定会招来什么麻烦。苏幕遮因此领着漱玉走出茶馆,出言辩驳。
见苏幕遮缓步走近,姜堰与同伙避让开来。他们明白,《青丘剑典》的归属现在已不由他们决定了。
苏幕遮对姜堰点点头,在萧红衣身旁站定。
“原来是你!”青陌离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先前是谁在叫她名字了。
“你好啊。”她嗑着松子打招呼,苏幕遮点头,怎知青陌离翻了个白眼,“我与漂亮姐姐打招呼哩。”
漱玉走到苏幕遮身边,抬头对青陌离认真道:“那日雪亭一别后,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我还真缺一个暖床的丫鬟。”
青陌离一顿,扭捏道:“啊呦,奴会害羞的。”
“咳咳。”苏幕遮将话题引回来,对白木鱼道,“青姑娘有句话说的很对,建康城不是谁都可以放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