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如在十万军中冲阵,来去自如,强悍绝伦。
祁寒亦是失神无措,只觉狂风暴雨,摧枯拉朽,犹如扁舟入海,只得随波逐流。
直至神魂激荡,仿佛在灵魂处生起了共鸣,二人俱是感动震撼。
赵云抱着他的头,低低呢喃:“阿寒,你是我的……我终于拥有你了……我好欢喜。”
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如今却有了你……我好欢喜。
“阿云,我心亦然。”
祁寒伸手抱着赵云,轻声道。
赵云却不管不顾的,似个孩子般拥着他,热唇抵吻在祁寒的脖颈耳畔,哑声道:“别离开我。”
这世上我只有你了,莫要离开我。
祁寒回了他一个吻,落在颊边:“我不会离开你。”
赵云仿佛安心了,扳起祁寒的脸,又凝望着他,再度吻了上去。
……
又不知过了多久,祁寒嗓子都喊哑了,薄怒道,“赵子龙,你够了!”
赵云初尝滋味,压抑得太久,此刻便特别放纵。
他不答,只望着祁寒,双眸煞红,眸眶欲裂。
不明白这世上为何会有这样一个人。
如此令他爱入骨髓,如此勾魂摄魄,如此尤物。
赵云越看越觉头皮发麻,喘息声也越是粗促。
不断俯下身去吮吻祁寒洞开的红唇,与他唇舌交缠。
分开时,又扯出更多的银丝来。
祁寒早已是筋疲力尽,被湮灭其中。
赵云却似用之不竭,取之不尽,仍然无度。
祁寒呢喃低哼,只说他不要了他不要了,不许赵云再胡来,神智亦渐渐混乱,眼前阵阵发黑,疲累得直欲昏睡过去。
谁知赵云却仿佛不知倦惫,不似凡人,次次将他搅扰得醒过来。
直至祁寒咒骂了一声,手腕虚起,往赵云脸上不轻不重抽了一巴掌,赵云这才低沉一声,结束了这场战斗。
祁寒累极,立刻陷入黑沉之中。
赵云餍足地躺倒在祁寒身畔,将他拥紧怀中,吻着他的侧脸和额发。
身上的伤口全数迸裂,鲜血横流,赵云恍若不见。
他勉力从床边袱包中取了一瓶金疮药粉胡乱洒了一气,眼皮沉重,便紧紧抱着祁寒,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初会,好梦留人。相爱之人心意交通,合二为一,正是最为幸福的光景。
***
不提赵云历经艰险,终于在骆马湖寻到祁寒,又经了一番波折,二人终于在后山猎户遗弃的小木屋中,互诉了切切心意,立下了海誓鸳盟。
却说徐州战况胶着,已是日益紧急。
曹操十万大军,兵分三路,由夏侯惇领上路,径取兰陵,奔郯县北门;夏侯渊领中路,袭取襄贲,攻郯县西门;许褚、李典共领下路,自本营司吾县开拔,取郯县南门。曹操领兵居中军策应。三拨人马沿流而上,战意昭著,势要攻下郯城,捉杀吕布。
又有刘晔连夜绘图,改造了郭嘉所献车式,日夜督造监军,终于造好了一百乘霹雳战车。
而徐晃、于禁等人,也率领步骑兵往四周郡县搜罗火油、素油等可用之物,填入薄瓦罐中,充作引火之用,军士们昼夜忙碌,终也囤积够了数量,一时士气大张。
曹操听得回报,精神一震,当即下达军令,三军齐发,袭向郯城——
夏侯二将并许褚李典等人骁勇,威不可挡,虽是分三路进军,依然所向披靡,节节获胜之后,各自向郯县地面挺进了百里。曹操闻得战报大喜,命人传讯三军,一鼓作气,继续向郯县挺进,又约定好了进攻时辰,便三路的霹雳车开赴城下,届时火油火球飞投,燃开了冰墙,便可一齐攻城。
吕军的各路斥候、哨探也得了消息,急忙回转营帐,禀报吕布。
陈宫、高顺、张辽等人闻讯赶至,俱皆万分忧急。
守防在下邳的浮云部众头领,也遣了三人赶来,纷纷望向吕布,面有忧色,等待主帅下令,分兵应敌,及早把握战机。
——非是众人胆怯慌张,实在是敌我军力,相差太过悬殊。
一旦城墙冰封遭破,且不管斗将、斗阵的结果如何,曹操此番夺取徐州的心意甚是坚定,必定会强力攻城,到时硬拼起来,吕军人少势弱,断然难以抵挡。
吕布披着连环铠甲,身后一袭锦红战袍,劲装结束。额顶束以紫金头冠,腰间长悬英锋宝剑,身后站着两名高大侍卫,一人奉着方天画戟,一人捧着宝雕弓,气势巍凌,端坐案前,倒与帐中众人的焦躁形成了鲜明对比。
吕布神色间有些憔悴,面容却异常镇定。
这一月战事忙碌,他瘦了几分,颊边微陷,却更衬出那副俊毅凌厉的轮廓来。
他静静坐在黑木髹漆剔红纹的军案后头,长腿大张,坐姿桀骜不羁。低头沉吟着,垂眸凝思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人眼尖,瞥见他右手间宛似握了一物。指隙处露出了一点花纹布料。吕布将那物攥捏得很紧,紧到连粗大的骨节都根根泛起青白,显然十分用力。
众将官见吕布神色古怪,听了军报却默然半晌,不肯吱声,都以为他此番是被军情给吓到了,俱都面面相觑,暗自摇头。叹息之余,对于战事便越发担忧起来。
试问,主帅不决,城何以守?
陈宫急道:“……为今之计,当用我先前所说的计策,兵分三路,由高将军率陷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