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一年能兴起许多小家族的势力,一些被吞并,一些手法差劲锒铛入狱,一些触犯规则□□净抹杀,能真正成长起来的并不多发展到相当规模后,如果家族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可靠的同盟家族依仗或互相扶持,很快也会被其他的大家族吃掉。所以当纲吉发现新起的杰索家族的时候,虽然感觉似乎有些不同,却也很快忽略过去。
直到几个月前,在他的婚礼上接待了一位有着天真却令人觉得不舒服的笑容的男人,纲吉才得知那个杰索家族,已经和意大利老牌的基里奥内罗家族合并,形成了密鲁菲奥雷。而这个家族的首领,不是显然占资格和能力优势的基里奥内罗家族的boss,反而是那个年轻的杰索家族的boss。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区别,却叫人不敢小觑了那个名叫白兰·杰索的人。
接下来密鲁菲奥雷的动作不可谓不大,一点预兆都没有就迅速占领了意大利北部的势力,而在这地下发生的暗战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刚刚结束了一个会议,纲吉忧心忡忡地往回走。阳光从高层的玫瑰花窗中过滤进来,柔和成斑斓的光线,落在纲吉的棕发上,光斑零落。
纲吉解下大衣外套挂在手臂上,抬手就推开了轻轻推开了房间门。映入眼中的就是坐在阳台边的黑发女人,她正低头写着什么,穿着被明媚的阳光渲染得微微发出白光的白色衣裙,黑发逶迤着落下,染上些许光晕,她侧脸专注,腿上还放着正在打哈欠的纳兹。
那个画面像是油画一样好看,无关于美丽或漂亮,而是一种惊人的气质魅力,好看得让人觉得心跳快速。
刚刚还满腹忧虑的纲吉顿时就松了一些,好像只要能看见眼前那个人,心里就是多烦忧也能安心几分。
纳兹很快感应到他的回来,舔了舔爪子之后从弥的腿上跳下去,脑袋上顶着一头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的鬓毛朝纲吉小跑过去。弥也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回来的纲吉露出一个笑容“忙完了?”
纲吉将大衣挂在门边,随手带上门朝弥走去“嗯。”弥应了一声,随后看向弥放在桌上的纸笔和还开着的笔记本电脑,转开话题“在做什么?”
“最近很闲,所以接了一点翻译工作。”弥同样微笑着,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一些医学学术上的翻译。话说回来,最近不只是医疗方面,各个学界都进步好多呢,前些日子还只是做出理论报告的空间学说,近些日子好像有了非常有力的论文成果呢。”
弥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看着得不到主人爱抚的纳兹跳到她腿上。弥低笑着抱起纳兹站起身来,转身看向身边的纲吉,就见纲吉虽然还笑着,眉眼间却似有疲态“不舒服吗?”弥把纳兹放在椅子上“还是累了?”
弥伸手抚摸了一下纲吉的眼角,没等纲吉回答就催促道“去休息一下吧,躺一会。”
“我没事。”纲吉握着弥放在他脸上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再等一会还要出门,可能要晚一点才会回来。”
弥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间“几点出门?”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五点半。”纲吉老实回答,深棕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弥。
“赶晚宴?”弥问,随后推着纲吉的肩膀往床边退过去“还有点时间,你睡一会吧,到时间我再叫你。”
弥像赶小鸡一样把纲吉赶到床边,然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才又转头去拉上阳台上的窗帘,室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些。纲吉坐在床边看着弥拉上窗帘,又去倒水,她尝了尝,温热适宜了才给纲吉拿过来。
纲吉有些慢半拍地接过水,平淡无味的温水而已,落到身体内却像融进了丝丝暖流,沿着血脉扩散,整个心脏都熨贴起来。纲吉慢慢喝完,然后将杯子放到床头。他伸手抱住了弥的腰,然后侧头贴在弥的小腹上,像个寻求慰藉的孩子。
弥愣了一下,然后举起手放在纲吉头上。微微上翘的棕发,手指贴着头皮穿插的触感却柔软又蓬松。弥无声地安抚着,良久之后纲吉才慢慢松开她。
弥一直弄不懂当初的九代目为何选择纲吉。十四岁的纲吉太过稚嫩,即使有教导,慢慢历练着直到二十岁正式接手彭格利,那个年纪对于一个黑手党boss来说也太过年轻了。仅凭着自少年而来的执着意志坚持自己,直面那些风风雨雨历经黑暗的老狐狸,在一众窥探的目光下逐渐洗清彭格利的黑暗并让出黑暗利益,此消彼长,到底要经过怎样的磨砺才能使彭格利的荣耀和他自身的意志并重。
这对纲吉来说太不容易。
即使九代目已经没有时间,可纲吉的父亲不是也流着彭格利的血吗?他更加成熟稳重,尽悉局势,能多给纲吉一些成长的时间。
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一共也就见过纲吉的父亲两次,几年前的那次她还小,在香取宅里,那时也没和纲吉确认关系,因此并未怎么注意。最近的那次则在婚礼上,一向不呆在总部的门外顾问部门的人也来了,其中就包括纲吉的父亲,那个男人笑得爽朗又毫无心机,眼睛里却深藏着睿智。
纲吉坐了一会,还是上床去躺着了,闭上眼睛静了半晌,还是睁开清明的双眼“我睡不着,弥。”
弥脱掉鞋子上床,坐到纲吉身边,然后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轻重有度的揉按起来“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她拇指用力,按着纲吉头顶的穴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不介意的话,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