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将军府内,刘表与小蔡氏同坐一案,小蔡氏不时盛起羹肴递向刘表嘴边。刘表已经年过半百,高大的身躯虽然仍然挺直,但已经十分消瘦。脸庞的曲线十分柔和,丝毫没有一州之主的威严。花白的长发梳理地一丝不苟,头顶带着一樽七旒青玉冕冠。
刘表神情淡然祥和,颇有一股风轻云淡之意。一旁的小蔡氏却装扮的花枝招展,诱人的风情在举手投足间自然地流露出来,却始终引不起刘表的兴致。
倏地,外间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小蔡氏娥眉微皱,不悦地看向外面。刘表却老神自在,毫无所动。
“舅父,蔡军师府邸遭袭了,”来人乃是张允,他是刘表的外甥,又与蔡家联姻,在荆州颇得重用。此时他一脸的惶然,不安地对刘表说道,“军师派人前来通报,说那伙贼人正朝着将军府赶来,还请舅父小心。”
刘表神色毫无波澜,旁边的小蔡氏目瞪口呆停止盛羹肴,刘表便自己盛些羹肴细嚼慢咽,过了片刻才面露傲然地说道:“我刘景升纵横荆襄数十载,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又何止区区这伙蟊贼。可数十年下来,我依旧活着,反而是想要我死的人却都早早的死了。将军府内守卫森严,些许蟊贼有甚值得大惊小怪的。”
一旁的小蔡氏在愕然过后回过神来,顿时跳起来指着张允,尖声叫道:“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竟敢袭击我蔡府?我那兄弟是否无恙?张允你还不带领兵丁将他们全部斩杀。”
张允面露难色,苦笑着说道:“舅父,这伙人并非是等闲小蟊贼,乃是曹操麾下精锐之中的精锐——虎豹骑,更足足有三百人。将军府内虽有八百人守卫,可面对这三百虎豹骑……”张允说到此处不敢再说下去,八百荆州精锐怎么可能敌得过三百虎豹骑?只是这话怎好当着刘表的面公然说出?
刘表面露凝重,眼中精光一闪。一旁的小蔡氏仍旧不依不饶,叫道:“管他什么虎啊豹啊,他们不过区区三百人罢了,曹操麾下的兵难道还能是天兵天将不成!张允你带着府里的护卫速速将他们拿下,所有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张允低垂着脑袋不敢反驳小蔡氏,只希望刘表赶紧作出决定下命令。
刘表脸上的凝重慢慢褪去,伸手将小蔡氏拉着坐下,随后对张允说道:“你确定来人是曹孟德麾下的虎豹骑?他怎的行事如此不智?区区三百虎豹骑深入荆襄腹地,又能有何作为。”
张允见刘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俩忙躬身请示道:“舅父,我等该如何应付这三百虎豹骑?”
刘表手捋长须,慢条斯理道:“虎豹骑虽然是天下精锐,但也只强于两军交锋。我这镇南将军府守卫森严、固若金汤,宛若一座小城池。虎豹骑即便再强悍,难不成还能骑着马匹攻城?凭着府内的八百护卫即便不能打退虎豹骑,也足以支撑良久。”
说到此处,刘表忽然神情一正,严肃对张允说道:“你即刻派人前往阴县、新野、湖阳调兵前来,另外速速派人关闭城门,将这三百人困死在襄阳城中,待得大军一到,他们不过是瓮中之鳖而已。”
正说话间,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阵哭喊喝骂声。张允神色一震,连忙抽出佩刀奔到外面查探。
曹昂离了蔡家,一路飞奔朝着刘表处而来。片刻后,三百人齐齐来到镇南将军府外。
曹纯勒马凑到曹昂身边,极是忧虑说道:“子脩,刘表可不比蔡瑁,他乃堂堂镇南将军、荆州牧,府中护卫成群,我等三百虎豹骑若贸然钻进去,可就难以脱身了。”
曹昂嗯了一声,忽然翻身下马,对身后的三百虎豹骑吼道:“统统下马,取出适才买的瓦罐。”
虎豹骑们令行禁止,立刻纷纷下马,就是韦氏与小勤儿也在虎豹骑的帮助下下了马。曹纯见此番作为与之前在蔡府时如出一辙,顿时焦虑地抓住曹昂的胳膊,大声道:“子脩莫要乱来,这座府邸可千万进不得啊。”
曹昂盯着曹纯,忽然大笑出来,道:“叔父以为昂真的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吗?”说完面对虎豹骑大声命令道:“统统撒尿,将尿装到瓦罐里。”
曹纯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顿时露出古怪之色,瞟了曹昂一眼,见他正畅快地笑着,不由对愣神的虎豹骑呵斥道:“没听到大公子说的?快些都给我撒尿。”
虎豹骑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又不敢违抗命令,当下只好尴尬地褪去衣衫。
人群中的韦氏一脸羞红,她四周都是虎豹骑,怎么躲也躲不过去。
“我也要……”就在韦氏尴尬羞赧时,小勤儿忽然奶声奶气地叫了起来,登时惹得三百虎豹骑哈哈大笑。
不多时,三百人尿毕,冲天的尿骚味在镇南将军府门前散发开来。
“大伙绕成一圈围着这座将军府,各人拿好了瓦罐,而后用你们吃奶的劲将瓦罐扔进去,教他们尝尝咱的尿。你们说好不好?”曹昂忍受着刺鼻的气味,对虎豹骑大声训话道。
虎豹骑面上纷纷露出跃跃欲试之色,连忙大声叫道:“好!”
“那就行动,扔完之后迅速返回此地上马,咱们回家去。”曹昂大手一挥,对虎豹骑命令道。
很快,一阵阵瓦罐破碎声自将军府内响起,同时伴随着无数尖叫喝骂声。三百个装满尿的瓦罐全方位地袭击着镇南将军府,府内无处不散发着尿骚味。
刘表在张允走出去后也慢慢站起身子走了出去,